马扩到任镇江,师师等一众亲友着实高兴了一阵,哪知不久后便从北方传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完颜吴乞买已于二月间病逝,完颜阿骨打嫡长孙完颜合剌完颜亶即位,粘罕被明升暗降为领三省事,其都元帅之职被免去,这表明太祖一支的势力越发强固。
过了没几天,从淮东又传来一个噩耗:八月廿六日时韩世忠夫人梁红玉因病于楚州逝世。梁红玉既是师师心中的巾帼英雄,也是镇江百姓心中的女杰,所以众人便为她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
十二月间,刘錡带着全家人及刘忠、云儿一家自建昌到了镇江,马扩一家及师师等一并到渡口前去迎接。眼见郭氏和刘錡的三个儿女们,师师还觉得有些窘,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郭氏了。
“妹妹,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可是你却一点也不见老,你看看我,都成老太婆了!”郭氏刚一见面,便紧紧拉住了师师的手,她又指着儿女们,“你看看,这是大官,都长成大姑娘了,今年十五岁了,她可是还记得你这个姑姑呢!这是妹妹抱过的二官,今年也有十三岁了,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三官最小,今年十岁,妹妹是第一次见!”
“姐姐,掐指一算,咱们快十一年没见了,不说咱们老不老,且看这些小辈,就晓得咱们这些老的,也该让出一人头地了!”师师笑中有泪,看着刘錡家的三个孩子,“看看大官都跟我一般高了,想来已许配人家了吧!好个二官,看这身板,今后也可以跟你爹一样威武了!三官看着挺儒生气,可以好好读书,做个辅国治民的文官,呵呵!”
刘錡看着马扩,拍着他的肩头慨叹道:“总算有这么一天了,咱们兄弟都成了掌兵之臣,成了朝廷和百姓属望之人,总算不负平生所学!”
“可惜这一天来得实在晚了些,粘罕那厮想来已经失势了!”马扩苦笑道。
师师在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也侧过脸来笑道:“子充如今只想着率兵收复中原呢,就是给他个枢密使当当,他也不会称意!”
大家一路嬉笑着往城中去,就在半路上马扩突然小声对刘錡说道:“听闻说太上皇不测了……三哥那里可曾有所风闻?”
关于徽宗各种不测的传闻一直有很多,断断续续的,从来未经证实,刘錡和马扩都听闻过不少,可是自这年夏天开始,从金国不断传来徽宗已死的消息,刘錡开始有些相信了,因而正色道:“着实听闻了一些,不过目前尚未经朝廷证实,我也就没有细究。此番召对,我要找二哥问问,他如今到底是主管殿前公事,消息应该灵通些!”
“是啊,我也是听一些投诚过来的伪齐将官说的,不过还没敢跟师师姐姐说,怕她伤心!”
“还是先不告诉她为好,免得她多想!”
到了晚间,大家一起吃过了接风宴,师师带着云儿自顾自的回家了,哪知她们刚进家门不久,刘錡就跟来了。师师有点不好意思,将刘錡堵在了门口,笑道:“今晚我和云妹夜话呢,你还是找子充去联床夜话吧,你们兄弟两三年没见了,不该说一宿的话吗?”
“又没有什么要紧事,也不是明天就分开了,我急什么!倒是咱们也两三年没见了,难道不该说几句悄悄话吗?”刘錡略装出了些委屈的语气。
“姐姐看夫人来了,就不好意思了,还是三爷多陪陪姐姐,也算排遣一番这些年的寂寞,呵呵!”云儿在师师身后道,说完就笑着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