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现实生活中难以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会用无限的寄托和载体将它包裹起来,不可示人,却又亟待保护。
其实在刻章之前,秦珊珊还买了一根一头有着小花盆的笔,花盆中可以水养几根花花草草。
她买的那株叫“情人草”,在笔头,注定长不大的情人草。
可是姜晓琳总说这是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情人草应该我们自己来种,既然它在外面世界里长不大,就让它长在我们心里。
所以秦珊珊没有送。而是小心翼翼地奉养起来。大抵这世上不会再有哪一个植株被秦珊珊这样爱护着了。
看着这和笔盖一般大小的盆,秦珊珊总是担心它撑不起种子和植株,连沾着水将种子放进去的时候都校对好了角度,每日换上一次水,终于看着了这小小的种子破芽,在炎炎夏日冒出几分本只春天才会有的绿意。
至于这橡皮章。
章子秦珊珊是第一次刻的,但是竟然还刻的有那么些意思了。
秦珊珊把自己书签上的流苏剪了一根下来,在橡皮章背部扎了一个洞,又用圆规细心地将线引了过去,打上结。
指甲盖那么四四方方的一块,框的下他的名字、也框的下那时候她的整个世界。
小小的绿色的印章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像沉默的情人草叶子,等待着羔羊吞噬。
……
跟着夏天一起来的,是毕业季,也是招生季。
院里要拍个宣传片,文艺部的负责人很自然地要了秦玉来出个角色。
本想着把李佳桐也拉下水,把一人的本硬生生拽成两人份,怎知道李佳桐也不知怎样和文艺部交涉的,莫名其妙混成了摄影师。这下秦玉设计不成,倒反而从被一个人盯着变成了被俩人一起盯着,内心好不尴尬。
秦玉领了个古装的角色,最简单,容错率也高。她没怎么出过镜,面对镜头的怯意,扭扭捏捏的姿态却莫名显示出了新生的一种青涩。
“好了吗?”李佳桐在厕所外喊着,抱着一堆秦玉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许不耐烦。
因为拍摄地点在城西一个宋初修建的书院以及它的后山,故而秦玉选择了一件橙黄色的宋制汉服。“马上,马上。”说着秦玉便打开了厕所门,却一只手撑在腰上摆弄着,一只手把裙角提高,免得垂落在地上,“这襦裙怎么系啊,好难。”
李佳桐几乎是把秦玉扯过来的,也没有再怎样复杂地盘弄着,只随意地帮着紧紧地系上一个蝴蝶结,就把秦玉带了出去。
厕所外另一位摄影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已然开始自顾自地拍这书院的景致。
书院概有盛况,林荫树木,郁郁葱葱。坐青峰而向参商,立清滨而对楼阁;簪云岫以笼发,舞清流以修身;睹宋明之繁逝,历民国之乱伐。这是历史的遗存,却常常唤醒读书人内心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