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卸下背篓,让那群斗笠客自行取酒,恭敬回道:“韩爷爷,今天我又给叔叔伯伯他们笑话了,所以才来晚了。”
老叟呵呵一笑,摸了摸嘴上胡须,从背篓挑出一个酒壶,道:“那群臭把式就是欺负你不会武功才这样的,下次他们再说你,我就亲自用剑去敲他们脑瓜。”
这番话十多年来早就说过千多遍,一次也没行动过。赵乾机灵,小眼珠子微微一转,道:“要不韩爷爷您行行好,收我做个徒弟?等我学会了绝世武功,亲自去敲他们的脑瓜?”
“哈哈。”老叟一声大笑,“那可不行,老头子我的剑术可不适合你,你休要再提了,当心我给你吃板栗。”微微抿了一口酒水,佩服说道:“孙二娘的青梅酒还真是好东西,十几年过去了依旧是像以前的味道。”
青梅酒,初入口极酸,复时甘来,喜上心头,所以送别楼卖的最好的不是老高粱酒,而是孙二娘辛辛苦苦,自树上折下青梅酿造的酸酒。
又有一个斗笠客靠着城墙喝上一口青梅酒,表情酸爽,笑道:“小赵,你孙姨这么好,怎么不认她做个干娘啥的,然后再认个韩老头当干爹,这下钱有了,绝世剑术也有了,岂不是很妙哉?”
说话的斗笠客是个腰间佩着朴刀的男人,眼神精明,喜爱说浑话。名叫籍无明,是八年前来到天罗镇的,听说当时初来乍到,不到一月,喜爱说浑话的他就已经屁股上挨了一刀一剑,躺了半个月才好。
赵乾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句,腼腆一笑当做回应,看的那些个斗笠客哈哈一笑。能来这里的自然不怕热闹,十几年了人怎么样都会被摸了个透彻,当然不会发生江湖人一怒,血流满地的笑话。
果然,那个姓韩的老斗笠听了笑骂道:“姓籍的,八年前那一剑我看来没戳稳,果然让你屁yǎn开花才是正当选择,省得你现在上下都能喷粪。”原来他就是当初那一剑的出者。
籍无明嘿嘿一笑,不说话了权当认怂,喝上一口青梅酒继续嘴上酸酸尝复甜。
此时篓中酒水还剩一壶,老斗笠笑着说道:“那个没风趣的臭刀客估计是没来,等着你给他送酒水呢。快去吧。”说着就去墙脚盘坐起来,护着一壶青梅酒,慢慢品尝起来。
赵乾点头,捞起那壶酒,拜别众人,穿过长长的城头道路,此时已经声音僻静,只有风裹挟着黄沙的声音,这里一个穿着黑色外衫的布衣刀客,戴着斗笠,盘坐在地面一动不动。旁边一个大秦擒狼侍,戴红色尖盔,穿黑铠金钉甲,面色淡然平静,盘坐在刀客对面,看着刀客不说话。
“李将军,赵叔叔,我来给您送今日份的青梅酒了。”赵乾说道,轻轻地把酒放在刀客边上。
那姓赵的刀客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伸手去拿青梅酒,顺便放下一钱银子,那是明日的买酒钱。
抬头喝酒,一气呵成,顺来露出那张泛着一些青胡茬的脸孔,面色带着苍悴,一口气就将青梅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喝完大声道:“不够,不够。”手中酒壶抛向赵乾。
稳稳接住,赵乾看着刀客,愁眉苦脸道“赵叔叔,您那酒钱只够买这点,要不您再添点?我可以再跑一趟。”
那擒狼侍眉头微微一皱,不复刚才的古井无波,轻声道:“三两酒已经够了,小赵你去吧,方才只是他在胡闹。”
果然那刀客说完不够之后,面上又带着嫌弃,开始轰赶赵乾,“你小子在这里作甚,赶紧下去,别忘了明天的酒。”
赵乾点点头,才转身回去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