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说话,她喂他吃,安安静静,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
撤了碗筷,她绞了帕子为他擦脸、擦手,“你这几天出了许多汗,擦洗一下会舒服一些。”她敛眼轻声说,欲去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他阻止,“你去休息,让冬至来。”
她稍稍迟疑,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
张一星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每天躺着,有时候也坐起来靠一靠。她几乎每日都在他的房中度过,除了服侍他喝药、吃饭,闲暇时她会看书、习字。那些之乎者也的书她最不耐看,他偷偷看她把眉皱成一团,然后头颤着打瞌睡,醒了又逼自己接着看。还有她那一手毛笔字,他远远的看过去就能看到歪歪扭扭,枝枝杈杈,这字哪是用笔写出来的,简直就是用棍儿摆的,还是那种该长不长该短不短的棍儿,那怕写成这样她以前也从没有想起练字来。
某天他午睡醒来,她尽然拿着绣绷在绣花,他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的那句‘这辈子都别想让我绣东西’的话犹言在耳。
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最爱的弹琴,伏在案前画各种衣服、首饰样子,或者坐在一堆凌乱中制作首饰,甚至央求着把做好的首饰插在他的发髻上,美其名曰的看效果,这些她一样也不曾再做。
而她曾经深恶的事情每天都在做,或者这样陪着自己,也是她逼自己的吧,张一星忍不住地想。
躺了十来天,张一星可以下地走路了,脚下有些虚晃,她就在旁边扶着,脸上带着微笑,眼神里却全是让人生寒的凉意。
大夫经常来给他症脉,调整药方,院子里经常弥漫着草药的味道。这天大夫走时,吴佁仁陪着冬至送出来。
“他现在看起来恢复的很好,还要服多久的药?”吴佁仁问。
“公子的病征好了许多,现在主要做内部的调理,主要是身体某些功能的复原。”大夫含蓄地说。
“就是说...那方面还是不行?”虽然羞涩,还是硬着头皮问,白嫩的脸皮瞬间烧得通红,“还能好吗?”
“也不是不能,也许...给他娶个亲会好些,内外兼修总好过一味调理。”
吴佁仁僵在原地,暗暗思忖大夫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娶...亲...总还有些让人拿不定主意。
回到屋内的吴佁仁明显有些走神,一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张一星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