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兰饶有兴致的看着吴佁仁进屋后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很快恢复冷静,这种定力胆识私入自己房中也在情理之中了。
张孝兰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大约我猜得没错,吴先生其实是吴小姐,而且还是这么的漂亮。”
眼前的吴佁仁脸上红晕还未褪去,如粉面桃花一般的迷人,警惕清亮的眼中如果再多点柔情,当真能迷死个人,如果能与这样的佳人共度良宵,那就是明日死了也愿意。张孝兰眯着眼遐想,只觉小腹一紧,心神激荡。
吴佁仁看着张孝兰阴晴不定的盯着自己,隐藏着眼中色眯眯的神情,心中一阵作呕,想喝杯水压压,但看他跟前摆着一个茶杯,便连那茶壶也嫌弃上了。
伸出一半的手臂,缩回。
张孝兰看在眼中,微微一笑。
“姑姑新寡,来我这房中不合适吧。”吴佁仁压住心中的厌恶。
“我以为我到姑娘房中是最合适不过的。”张孝兰掩唇轻笑。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吴佁仁心中一滞,自认房中没有女子标识物品,失口否认。
“姑娘说笑了,姑娘柜子里的女子衣裙极美,穿到姑娘身上一定胜似天仙。”
“呃,就因一件女子衣裙,姑姑就说我是女子之身,太武断了吧?”吴佁仁镇静地看着她,缓缓问,“我不能为家里的妹妹带一个礼物吗?而且...身为教习姑姑这样乱翻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是啊,当然不好,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姑娘昨日不也私闯我的房间,还拿走了二样东西吗?”
“怎么姑姑丢了东西找我,我看着像个贼吗?丢了东西应该告诉周大人,让他给您找找,周大人忙着抓‘淫贼’,没准一块就帮你把窃贼找到了”。吴佁仁不动声色的把他的话怼回去。
“行了,姑娘就不要演戏了,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吧。”张孝兰许是嫌这样打哑迷太累,也不尖着嗓子说话,恢复了男声,乍一听还有些不习惯。
“我知道姑娘知道我男子身份,倒底我哪里露出破绽?”
“破绽不是一处两处,不胜枚举。第一处是你在‘佛光寺’的后山跳深潭被救起时,边哭边眼睛四处乱看,当时周大人为了避嫌没有看你,但我看得清楚,那不是一个寻死之人的眼神,太过狡诘;第二处是周大人答应你留下做教习姑姑,你翻身跪下感谢时,那个动作太敏捷,不像一个疲累不堪的妇人做的出来的;第三处是我第一次教周小姐弹琴时,问你身体有无生病?你说了句‘山野粗人’”
“怎么不能说么?”
“当然能说,我当时听得很别扭,事后想想原来是你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用的男声。还有就是昨晚上,你陪小姐到前厅奏琴,大约出门到旁边的花丛中方便,出来时虽然只有几步远,但走得很随意是男步。
还要我再说吗?你虽然善于乔装打扮,但粗手大脚是改变不了的,昨天我借递茶水之机仔细看了你的手,实在不敢恭维,手指骨节粗大,皮肤粗糙,还有你用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的胡茬,你为了遮掩凸出的喉节,一直穿立领对襟衣衫以及强健有力的肩膀等。这林林总总,是不是都足以说明你是男人,也就是最近在镇上频频作恶的“淫贼”?”
“佩服!”张孝兰啧啧称赞,眼神中露出钦佩的光,“我以为我做得滴水不露,却原来在小姐眼中却是漏洞百出。你猜的不错,我是男人,但不是你说的“淫贼”。”
张孝兰很清楚,自己如果承认是男人尤可,但一定不能承认是“淫贼”,一旦认了那就背负命案在身,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