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再说吗?你虽然善于乔装打扮,但粗手大脚是改变不了的,昨天我借递茶水之机仔细看了你的手,实在不敢恭维,手指骨节粗大,皮肤粗糙,还有你用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的胡茬,你为了遮掩凸出的喉节,一直穿立领对襟衣衫以及强健有力的肩膀等。这林林总总,是不是都足以说明你是男人,也就是最近在镇上频频作恶的“淫贼”?”
“佩服!”张孝兰啧啧称赞,眼神中露出钦佩的光,“我以为我做得滴水不露,却原来在小姐眼中却是漏洞百出。你猜的不错,我是男人,但不是你说的“淫贼”。”
张孝兰很清楚,自己如果承认是男人尤可,但一定不能承认是“淫贼”,一旦认了那就背负命案在身,死路一条了。
“不是淫贼何苦这样费尽心机装扮自己,难不成仅仅是喜欢?”
“那我想问问姑娘为何要女扮男装?”张孝兰不答反问。
“我?”吴佁仁愣住,这个问题是有坑的,如果回答就表示自己承认了女子身份,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女扮男装的初衷就是为了出行方便,后来虽然不方便让张一星兄弟知道,但现在远离京城,且张一星也知道一切,无所谓了。“我很简单,就是出行方便,没有其他原因。”
“我也是,身为男子虽然出行方便,但到处兵荒马乱生存实属不易,装扮成女子可以博取他人怜悯,比如这次如果我是男子,周大人又怎会收我入府?至于淫贼...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这个道理姑娘应该懂的吧。”张孝兰反应极快,顺着吴佁仁相反的理由编着谎言。
“既然这样,你又为何半夜鬼鬼崇崇出府?去干什么?”
“我...我去看我老母亲,她随我一同逃难出来,又不能带在身边,所以我在镇南找了房子让她住下,抽空去看看她老人家。”
张孝兰的谎言编的滴水不漏,吴佁仁明知他在撒谎也无法反驳。
看吴佁仁不说话,张孝兰抽动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我们竟然都有秘密,不如我和姑娘做个交易,互相为对方保密,不去周大人那里揭穿对方身份。姑娘如果揭穿我,我自然不能再做教习姑姑,但无凭无据“滔贼”的帽子也是扣不到我头上的;而我如果到周大人那里告发姑娘,虽说你无坏心,但必尽是骗了人的,周大人也不能继续收留你在府中。这样看来百害无一利,犯不上嘛!”
张孝兰漫不经心的说着,实则心里紧张无比,一颗心咚咚跳得脑仁疼。如果眼前的丫头不同意,他当然不能等到周大人来兴师问罪,官府那一套师傅曾经说过,不管有无证据一旦上了大刑,那自己是万万受不住的,不光这次的犯案经过,恐怕连以前的案子都要招得干干净净。所以,绕了这么大个圈,这才是他今晚的主要目的。
他的花花肠子,吴佁仁不清楚,只是听着他说得有些道理,关键还是没有确实证据,“那行,但你得保证离周小姐远点。”
“我是她的教习姑姑,怎么离她远?”张孝兰抗议。
“管好你的狗爪子,别再拉住她的手不松,再要我看到...哼...”吴佁仁给了一威胁的眼神。
“好好好,我不拉便是。不过话说回来,相比而言你的手更软,我...”
话没说完,只觉有寒光投来,抬头看见吴佁仁一双喷火的怒目,嘴里冷冷吐出一个:“滚!”
“好好好,我走就是。”张孝兰起身,夹着嗓子说,扭动着腰肢出去了。
不能不佩服作为一个男人,可以把腰肢扭得那样婀娜,吴佁仁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小姐,她怎么来了?”见张孝兰走了,芸荳赶忙走进来问。
吴佁仁也不答话,眼睛看着桌上的茶具,嫌恶地说,“把它们都扔了,恶心死了。”
怎么跟这茶杯较上劲了?芸荳不解,也只能把茶杯、茶壶收到盘中,准备拿出去。
“等一下...快,把这床上的被褥都拆了,拿出去烧了。”吴佁仁走到床前看到枕头被人动过,惊恐地指着床大叫。
“小姐,烧了简单,但今晚上睡哪儿?”芸荳理智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