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刘曜任未忘记陈氏主仆,北上之路,仍由他亲自做驭夫,驾着陈念的马车一路向北,直奔洛阳而去。
他素来自负,料想陈念主仆不过两个弱女子,总翻不得去,便并未对二人做些什么,只仍将她们关在马车郑
陈念得以脱困,却并不觉得庆幸,反而对这个一直跟在身边多年的婢女十分失望:“竹茵,你可知你如今这般是为背主,是为不忠?!”
这话,便得十分重了。
但她并不后悔她素来重诺,既承诺了要假扮献容,纵然面临生死大劫,也是丝毫不惧的。可不曾想,她带上这个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婢女今日竟如此出卖她,陈念越想越怒:“若日后你我脱困,我会放了你的身契,你自去吧!”
她到底良善,纵然被背叛,也不肯轻易取人性命,只将她赶走,这便是陈念能做的最狠决的地步了。
竹茵本还在庆幸二饶命终于保住,但听得陈念这番辞,登时便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敢置信地失声叫道:“女郎,你,你要赶我走,为什么?!”
她顾不得额头传来的剧烈疼痛,也顾不得陈念还虚弱,便将来陈念双手紧紧握住:“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话音未落,她已低声抽泣起来,“女郎,我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救你的命啊,你怎么可以赶我走?女郎,”她嚎啕大哭,“女郎,女郎,我是为了你啊,你看,我们现在不会死了是不是?”
不会死了?
是啊。这婢子最是忠心耿耿,从到大,都是这婢子护着她,将她比自己的生命看得还要重要。
但这也不能作为竹茵出卖众饶理由。
想到这里,陈念声音有些冷:“你可知你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难道她不是救了陈念的命吗?
竹茵怔怔抬起头来。因为不解,她眼中满是疑惑,便正在她的这种疑惑中,陈念淡淡开口了:“竹茵,你你救了我的命,可你却出卖我的兄长和羊氏,陈氏素有祖训,绝容不下背主之人,你明知若羊氏行踪泄漏会发生什么,可你却不管不顾,将我阿兄于羊氏的下落全数与那人知晓,竹茵,你怎能如此?”
因被背弃,陈念声音中满是失望。
她低下头,不再看竹茵,只道:“若你我日后果真能脱困,你,你便自去吧……”
竹茵更觉不对。她救了陈念,并未奢求主家感激,但在心中,却隐约觉得自己是立了功的,可如今陈念非但不领情,甚至还要赶她走,她十分疑惑:“可是我救了你啊,女郎……”她愣愣的,双手仍将陈念袖子抓得死紧:“女郎,我救了你,你怎的还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