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了半晌,也不出来,憋了许久,直憋得陈三郎不耐烦,才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兄长,那可是皇后啊!”
你这般冒犯,若叫让知,是死罪!
被陈念见证了那一幕,陈三郎却毫不在意,只气定神闲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不过轻飘飘扔下一句,便不再看陈念的面色,而是将手重新压在献容脉搏上,感受到指下的脉搏重新有力跳动起来,这才松一口气。
但不过片刻,陈三郎却又想起一件事来。
献容胎像不稳,这事他一早便知,但却不知这般凶险。仿佛,仿佛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
陈三郎心中微沉。如今献容虽已化险为夷,但长此以往绝不是什么好事,加之如今赶路,她却受不得颠簸,这样一来,下一次的凶险,便不知是何时了……
可是,队伍却不能停。不但不能停下,甚至只要慢一步,身后的追兵便会离他们更进一步,危险便也更多一分。
陈三郎一早便收了消息,刘曜得了献容的下落,如今正全力赶往阳城,他虽不知风声如何走漏,可到底惧怕献容果真落到刘曜手中,为今之计,也不过只有全力奔逃。
若在刘曜的人追上来之前,他们能够顺利赶到洛阳,或许能够化险为夷,否则……
陈三郎不敢想下去。
可是,刘曜是胡人,手笔又大,无论是随从还是代步的马儿,无一不是精干强壮,又岂是陈氏这等修养了一月的早松懈下来的族人可比?
“三兄,三兄?”
是陈念见陈三郎一直出神,不由有些着急,忙伸了手在他面前晃。
“三兄还在担忧些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陈三郎这才回过神来,见得妹满面焦急,心下不由一暖。
她到底是陈氏族人,纵然对献容心怀怨恨,但见献容危险时,却循着本能去助她……
一时,陈三郎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欣慰自疼宠娇养的妹妹到底没有长偏,仍怀一颗慈悲之心,又心疼她受了许多罪。
仿佛到这时,他才终于想起来,面前的这个姑子,是他疼惜了多年的妹,她的出走和他没有来得及参与的过往,不知她究竟遭受了什么,才会变得如今这般模样。
就好像献容。她受了罪,却不肯,陈念回来一日一夜,那些痛苦也不曾对他宣之于口。
这两个人,竟如此相似。
就像,就像亲姊妹一般,无论是行事,还是穿着打扮,都如双生姊妹……
等等。
姊妹?!
陈三郎目光有些幽暗。
他眯起眼,打量着陈念,又转头去看献容。此前,为了保全陈念的名声,献容缩在屋子里扮了许久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