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方雁南再没去过咖啡馆。
郑逸南站在咖啡馆的二楼窗前,有时能到她进出小区。
她的身影越来越寂零,偶尔投向他的眼神,有难以掩饰的凄楚与哀伤。
郑逸南有去家里找过她。
但方雁南不知何时换了锁。
他的钥匙,已经打不开她的门。
这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情人节的前一天,方雁南外出归来,手里拎着一只手提袋。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她站住了。
一开始郑逸南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几秒钟之后他才确定,方雁南就是在对他笑。
和四年前他第一次带方雁南回去见父母的那天,她坐在车里看着他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让他愿意因为她的这一笑,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打拼出一个世界。
方雁南站着笑了好一会,才又朝小区里走去。
待她上楼回到家,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大手把门抓住,并慢慢拉开。
郑逸南绷着脸站在门口,要进不进的。
方雁南抿着嘴,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就转身换了拖鞋,把手提袋放到茶几上,并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她一边拆盒子,一边说道:“给你买了套新睡衣。”
郑逸南十分意外。
他以为自己这样不请自来,就算方雁南不下逐客令,也会像之前那样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
但他也没有多高兴。
元旦那天,方雁南丢下一句你挺行的是我不行,就又躲到蜗牛壳里去了。
他连问个原由的机会都没有,都快闷出内伤了。
郑逸南关了门,换好拖鞋,方雁南走到他面前,解他的西装扣子,要帮他把衣服脱了。
明明绕到身后脱会更方便,她却偏不,非要面对面的,踮起脚来给他脱,整个人就贴到了他的身上。
郑逸南把眼睛闭上,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感官上,捕捉她的发香,她的体温,还有她双手的每一个动作,两人轻柔而细微的身体接触。
四年前,他每一次回来,方雁南都会像今天这样,为他脱去外套。
有时还会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
方雁南把西装挂好之后,又来脱他的毛衣,并拿了睡衣往他身上套。
“试试看,睡衣合不合身。”
郑逸南抓住她的手,对她这段时间的疏离仍有些负气。
“这算什么?是过新年,给床上用品发的福利吗?”
方雁南又气又笑,撇了下嘴,在他腰间猛掐了一把:“你把我当应召女郎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郑逸南想了想,那晚他联合徐曼丽把方雁南骗去咖啡馆,确实不怎么厚道,便也不再追着这个梗不放。
他换了睡衣去卫生间照镜子。
睡衣是深蓝的底色,上面左一群右一群,绘着白色的卡通驯鹿。
他有些发笑:“你干脆买件大红色的,把我打扮成圣诞老人算了。”
方雁南也看得笑。
这件睡衣穿在郑逸南的身上,确实有点萌得逆生长了。
“快脱下来,我拿去洗了。”
方雁南说这话的语气十分轻柔,好像这两年多来,他们之间并不曾有过任何罅隙。
他们一直都很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