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闻言止不住的冷笑,索性收回迈开的脚步,嘴角上扬不屑的讽刺道:“怎么,眼见着我一时落魄便开始沉不住气了?不再装你那老好人的模样了?你不是一贯最会惺惺作态了吗?”
迎春蹙起眉头,神色好似有些委屈:“迎夏你在说些什么呀,我也是好心的在提醒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用不着你假惺惺地好心!”迎夏没好气地说道。
“都落到这份田地了还能这么的趾高气扬。”迎冬在一旁不阴不阳的哼道。
迎夏目光冷冷的看着迎冬,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的目光冰冷如毒蛇,跟她对视上仿佛后背就有一条冰冷湿润的躯体划过。
光是这副眼神,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噩梦了。
迎冬却丝毫不怕,下巴一扬,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据说昨日迎夏妹妹是被人抬着回的屋子,怎么样,在冰天雪地里跪上一两个时辰的滋味可还好受?记得迎夏妹妹最看重自己的颜面,可如今这一抬妹妹的脸面可是丢到了八里地之外了,可是这也没办法呀,总不能让妹妹自己爬回屋子里头吧。”
迎夏一听这话,本就在心头久绕不下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她双手握紧指尖发白,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镶进掌心,怒火直冲大脑。
登时她便跟迎冬在院子里头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
一旁的迎春见状竟然也不阻拦,站在一旁还时不时的帮着迎冬刺迎夏两句。
聂怜身边就这三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她们吵起来,满院子里的下人哪个敢上前劝阻,个个停下手中的活不知所措的看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得不可开交。
迎夏这些年被捧的不可一世,说话不仅底气十足而且还极为难听,迎冬却也不是个弱茬儿,一字一句直往迎夏的心窝子里戳,旁边站着的迎春说话虽然轻声慢语也不怎么难听,但也是句句见血。
不一会迎夏便在迎春迎冬的一字一句上败下阵来,被她们二人气的是理智全无浑身直颤。
当着满院子的人被这样羞辱迎夏哪能罢休,当即一跺脚火冒三丈的往正屋里头冲,嘴上放声哭喊着要让主子出来给她做主。
迎冬也不拦着,紧跟在迎夏的后面还一个劲的讽刺着:“还当是往日呢?屁大点事都要闹到小姐跟前,想要小姐袒护你,可你也不瞧瞧如今小姐可还待见你?还一个劲的往上凑真是嫌作死作得不够。”
迎夏闻言霎时便气血上涌,额头青筋暴起,嘴唇都气得直哆嗦,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往正屋里头冲。
可还不等她的手触碰到正屋的棉帘子,一双白嫩纤细的玉手便先她一步伸了出来将厚厚的棉帘子掀开,聂怜那张不施粉黛却依旧惊艳的小脸露了出来。
迎夏抽噎的声音一顿,身子一软便直接的跪倒在聂怜的跟前,她双手捂着脸放声哭诉道:“小姐,求小姐给奴婢做主!奴婢......奴婢就快要被迎春迎冬二人给挤兑死了!”
“到底怎么了,天还没有亮就听见你们在这院子里头吵吵闹闹,还有没有规矩了。”聂怜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淡淡的声调听不出任何喜怒。
迎夏张了张嘴刚想伸冤,迎春便皱着眉头走上前来:“外面风大,小姐怎么不披件披风再出来?”
语落,春晓便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出来了,迎春接过春晓手中的披风给聂怜披上,这才退后两步跪下无奈地叹了两口气:“是奴婢的不是,跟迎夏妹妹起了冲突惊扰了小姐,实属不该。”
春晓眼皮子活,从屋子里搬来了一张黄木双雕刻花椅子,又让人烧了汤婆子递过来。
聂怜坐在椅子上,接过春晓递过来的汤婆子,目光懒懒的看着跪倒在身前的三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是我将你们三人宠坏了,竟连半分规矩都没有了!”
正好春晓又奉上了一杯茶,聂怜抓着茶盏重重地砸在地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洒了一地,黑釉茶盏也应声而碎。
可她神色依旧懒懒的仿佛刚才抬手怒摔茶盏的人不是她,只是那眉梢轻轻往上一挑双眸无端地让人觉得冒寒,竟让人不敢直视。
“看来是要让你们重温重温这府中的规矩了。”
一如既往温吞娇柔的语气,却让迎夏莫名的心中一紧。
满院子的下人随着那道茶盏破裂的声音跪下,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跪在聂怜身前的三人身上。
她们也很想知道,如今的聂怜会更偏向谁。
或者说——
迎夏真的已经被厌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