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收拾好了吗?”
已然整装待发的梅姨,见玉姣还不出来,遂大声催促一句。
“我找不着那只乌龟了。”玉姣着急道。
“找不到便算了呗,一直乌龟罢矣,等到了成都府,你想买几只便买几只,现下,赶路要紧。”梅姨随即道。
“好吧”
抬眸看了一眼天色,玉姣只好作罢,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随梅姨一道,坐上了去往成都府的马车。
除了她俩,同行的还有清音阁内几乎所有的歌舞伎与下人。
待到清音阁人去楼空之后,另一群人很快住了进来,继续在此处酣歌醉舞,一切似乎并无变化,而对于玉姣的离去,客人们亦只是遗憾稍许后,便又被新来的歌舞伎吸去了注意。
玉姣的房间内,黄三正缩在一个犄角旮旯里冬眠,好似一块磐石,并未引起他人的留意。
“你真打算让那黄维仁带你私奔?”
得知玉姣写与黄维仁的书信后,梅姨扬眉侧目,将信将疑。
“你说呢?”
玉姣转头看向她,宛转蛾眉。
“私奔是假,戏耍是真吧?”
梅姨猜测一句后,又道:“原以为,你布下这个局,是要为你娘报仇雪恨,将黄家父子,以及孟娇娇一并除掉,谁曾想,你只是小打小闹罢矣。”
“怎会是小打小闹呢?”
玉姣笑了笑,撩起袖子,轻抚着上面的一个紫红色疤痕,说道:“有时候,活着才是一种痛苦,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哎呀!天儿这般凉,快放下。”
那个伤疤令梅姨触目惊心,她立马伸手,为其将衣袖放下,“孩子,你已然脱离苦海了,别再去想从前的那些事情。”
“那人现下如何?”玉姣冷然问道。
“仍旧锁在你们家的柴房里,估计还是疯疯癫癫的。”梅姨说道。
“待我们回去后,便将他放了吧。”玉姣淡淡道。
“放了?要不是他,你娘便不会坠入风尘,又被那黄大虎欺骗感情,最终死在了争风吃醋上,还有你,那个伤疤是怎么来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梅姨愤愤道。
“我没忘!”玉姣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隔着衣袖,来回轻抚了一下那个被火灼伤后留下的疤痕,才缓缓道:“正因如此,我们才没有必要继续留着他,还要供他吃喝,让人伺候。”
“那你想怎样?”梅姨好奇道。
“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语毕,玉姣便推开了车窗,任由冷风刮向自己的脸颊
“还认得我吗?”
马车驶入成都府后,很快与其他车马分开,驶向了郊外的一座破落宅院。
待步下马车后,玉姣便径直走向宅院的尽头处,于一间茅草覆盖的柴房停下。
柴房的房门斜倚在门框上,仅有上面部分连接着门框,而下半部分则半吊着,被风一吹,“吱呀”作响。
幽暗的房间里,一个被铁索拴着脖子的中年男子正半躺在干草堆里,当他发现有人走近后,遂一脸呆滞地看向对方。
“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女儿许濛濛。”
玉姣俯身看向他,神情淡然,但眸中却溢满嫌恶之情。
“酒酒”
那人张了张口,一股发酸的酒味伴随着恶臭味随之袭来,熏得玉姣连连后退。
“咳咳!”
“这是陈氏秘方酒,在宜宾非常出名,想必定能合你胃口。”
玉姣一手紧捂口鼻,一手将一壶陈氏秘方酒扔了过去。
“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