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有家眷的极为少数,多是壮男壮女,也是常理,后金需要的是劳力,可不是开善堂给人养老的。往日的奴才,如今遽然翻身成了主人,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有宋军主持公道,自然都不是问题。
包衣愈走愈多,如今已然超过两千之数,这却是更加助长了刘承东的野心。既然有人,那为毛还要流窜作案呢,是不是可以弄一座城池出来?
四海二十年,就是四处建城的二十年,堪称是基建狂魔。
以城池为基点辐射周边,货物流通,盘活商业,反过来周边之民汇集,城池愈加壮大。这就是一个互补的过程,融合的自然而然。
刘承东认为眼前的城池就不错,城池依河而建,四野都是平原之地,无怪呼曾静为一国的京城,选址还是颇有可取之处。
稍稍布置,便行攻城之举!
哪料想那凹儿哈早就跑路,举族南逃,留下空城一座,竟是被些许的野民所占据,做了临时的住处。也是情理之中,族中壮丁具备抽调而走,留下的非老即幼,只傻子才会同宋军死磕。
内中的房舍建筑俱被焚毁,只少许石质的建筑残留,舍此之外,再无一根毛留下。
这都不是问题,有人就能解决一切,没有的便去抢!
大军入城驻扎,刘承东也熄了再行征伐的念头。
很显然,几千人的一个大部落都逃了,各处必然已经提前一步得知了宋军的行踪。而且南下就是后金真正的腹地,人口渐多,很容易陷入重围。攻之太过危险!
就不如在此处窝冬,分出兵马向北进军。北侧无强敌,人口稀少,同奴儿干连成一片并非是难事。
一团留守,两千包衣,一千投诚之众撸袖子开干,改造眼前的残破小城。
千万别说冬日里没房子住,冰天雪地,切雪砖可比烧砖要简单许多,一个人一日切几十块不是问题。只几日间,圆顶的雪屋便绵延成片。
两团分兵,一路向西北,一路奔东北,刘承东的战略目标是一直打到黑龙江,贯通奴儿干。
警卫营也是不得闲,出城南下打草谷。这米粮是不够吃的,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出去抢。顺带着搅乱后金腹地,恶心恶心皇胖子。
至此,刘承东所部已然超额完成了孟超所下的战略意图,其后便是观望,看后金如何反应,再行见招拆招。
……
毕勇却是没有刘承东这般幸运,浑蠢城距离宁古塔不远,距离绥芬城更是不过两百里,更牵扯到金军的补给线,皇太极怎会任由宋军胡来?
入浑蠢城三日后,便有一支人马自北而来,人数约两万众,虎视浑蠢。又几日后,一支大军自西而来,人数万余,在谷口设立营寨,同北侧金军呈夹击之状。
事易时移,攻城的一方反而成了守城之人,毕勇一师人马于浑蠢牵制金军近三万。虽没有达到深入后金腹地的意图,但对战争走向的影响却是尤甚刘承东所部。
……
金军大营。
皇太极手握战报,面色阴沉,冷若冰霜,就没办法高兴,都特娘的是坏消息。
三姓失守!一支万余人的宋军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部族是哪个。
浑蠢失守!数千金兵被灭,为数年来金军战损之最,更加要命的是切断了金军粮道。
双城久攻不下!双方炮战多日,金军也曾试图蚁附攻城,奈何宋军火枪火炮太过犀利,城头的砖都没有摸到过。
如此种种,不禁让皇太极怀疑范文程,宁完我两个戳鸟到底是金国的谋士,还是大明的死间?亦或者是宋贼的暗桩?不然就很难解释怎的就会如此被动。
他大金才多少人口,多少军兵,金州被牵制三万众,双城又被牵制数万,沈阳又驻守两万余。就这点可动用的兵力,如今悉数登场!
话说大明同宋贼到底动没动手?
怎的宋贼还有余力进攻大金腹地?
这军兵武器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难道大明在同宋贼唱双簧,引大金入彀?
一连串的问号袭来,令皇太极着实烦闷。
更令他忧心的是几个兄弟心中长草了,皆言老八误信明狗的愚蠢之计,要葬送父汗留下来的大好局面。
战不能胜,又失地败兵,他大汗的威严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何去何从,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