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望晨四人正在雪夜中骑马快行。 青森哆嗦着骂道:“什么鬼天气!居然下起雪来了,冻死老子了。” 元助说:“我们得抓紧,不然地上积雪加厚,我们就难以前行了。” 望晨却道:“不能再快了。现在的雪地已难行,加之我们的马早已疲惫不堪了。” 突然,一些声动从后方传来。 “不好!他们追上了。”温宝帘喊道,“望晨、元助都受了伤,青森你负责保护他们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望晨三人都齐声拒绝。 温宝帘微笑道:“听着,如果我回不来,我的弟兄们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便勒马回头,留下雪中惆怅的三人。 望晨一咬牙,说:“我们快走!他没那么容易死。” 戌时,有间客栈。 刀疤男对玉茗说:“掌柜,给我们备五间客房。” 玉茗上前道歉,说:“对不住了,客官。我们客栈总共才十间客房。他们就拿了八间。不如你们将就一下?” 刀疤男却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有间客栈里的客房都是通铺,一个房间能谁三四人。” 玉茗悄悄地说:“我知道,可是他们一定要。。。” 二当家起立打断玉茗之语,说:“我们户羽帮虽说不得是大商帮,但好歹也有钱有势,怎么能三四个人挤一间房,这么寒碜呢?” 其余人皆附和着。刀疤男冷笑一声,抛出一袋金子,对玉茗说:“我出双倍价钱,要下十间房。” “喂!”二当家吼了一声,走上前与刀疤男说:“你懂不懂规矩?先来后到,金钱无效。”其余众人皆起立,逼近对面。刀疤男的手下自然不甘示弱,也纷纷起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玉茗忙上前开门,门外竟是温宝帘。他见此狀,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二当家赶紧上前,贴着温宝帘的耳朵,悄悄地解释与温宝帘听。他听完,便笑道:“原来如此。这个公子很抱歉,我的弟兄们鲁莽惯了,请见谅。我们自会让出三间房来。” 玉茗赶紧打圆场:“问题解决了,大家可以继续吃酒。” 这下双方都略有些松懈,不料阿金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挣扎。他□□道:“有毒!” 二当家指着玉茗,斥道:“你居然下毒?” 玉茗佯装无辜,哭道:“不是我啊!那酒是你们自个从他们那边拿的。” “是你们!莫非你们是袁公子的人?”二当家叫道。 正值双方剑拔弩张之势,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 “是我!望晨。”门外的望晨喊道。玉茗忙上前开门,见望晨、元助都负了伤,正要脱口询问,但话到嘴边只得咽下去。三人进门,面对眼前此景,既惊讶又疑惑。惊讶的是温宝帘居然比他们更早来到这里,疑惑的是刀疤男一行人是何来历。 望晨问:“你不是在我们后头。。。” “你们太慢了。”温宝帘插话道。 青森上前,正想问个究竟。对面的刀疤男斜眼瞧了温宝帘一眼,而后他用力甩动沾水的十指,飞出的水滴无比精准地扑灭了正厅内的所有蜡烛。顿时,有间客栈陷入了黑暗。 “小心!”望晨大喊,随即抛出数张火符,照亮客栈。但火符很快就被人一一击落,随后刀疤男的人开始对他们施法爆破法术,一些人躲避不及,受了重伤。 “他们为什么来得这么快?”玉茗问道。 望晨四人聚拢在墙边。 元助说:“我们在路上就被他们跟踪了,也许这就是落蝉的迅猛作风。不过现在最棘手的是为了掩饰,青森不能用莫邪,望晨不能用千年冰瓶。” 青森和望晨同时说:“放心,剑符!”两人齐齐变出剑符,“双剑合璧!”而后灌输真气进双剑,瞬息双剑发出耀眼白光。双剑飞旋在半空,照亮了客栈。 “望晨!”此刻,温宝帘喊住了望晨,他从门外跑进来说:“元助、玉茗护住二当家他们,望晨、青森和我把他们赶出去!” 望晨四人一边挡住对方攻击一边点头答应。 温宝帘又对二当家说:“二当家,你快带弟兄躲起来!计划提前。”他便变出银白剑,放出剑波,攻击对方。 二当家忙叫起装死的阿金:“快起来!走了!” 然后,元助撑起防护罩护着二当家八人,玉茗则甩出缚仙索,喊道:“真火烈焰!”索绳燃起火焰,挥向落蝉的人。 望晨、青森收回了剑,两人持光剑,背贴着背,一同抵挡落蝉的攻击。 尽管五人施出浑身解数,但武功了得的落蝉之人大都能一一躲避,同时予以回击。同时胜在人多,仍占据上风。 二当家见状,便对弟兄们说:“你们快去地下室搬出那几箱爆竹,我们不能就手旁观。”说完他便同几名没有受伤的人进了地下室,很快就搬出了所有的爆炸。他们燃起爆竹,扔向落蝉之人,同时大喊:“大家护住耳朵!” 温宝帘等五人迅速躲避,捂住耳朵。十多支烟花滚地爆裂,“咻咻”地绽放出绚丽的烟花,客栈顿时被炸出了好几个大窟窿。不过这些只是小烟花,威力不大。 落蝉之人有些藏在客栈内,有些则跑出客栈外躲避。 温宝帘说:“我和望晨负责外面,青森、玉茗你负责里面。”说完便和望晨跑出了客栈。 他们走后,青森、玉茗便一人一边挡住落蝉之人,元助突然推着一木架烟花冲出来。木架约一丈半高,架子上置了极多的烟花,已经点燃了信子。 元助一边推着一边大喊:“大家快躲进地下室!”然后猛力一推,架子就滑倒了大厅中央。而后他们所有人都迅速跑进了地下室,紧闭房门。 此木架烟花能燃放两个时辰,且花样众多,破坏力惊人。迸溅四射的火光流星令客栈燃起火焰,冲天飞舞的火树彩花炸破了客栈的房顶,直接炸裂在半空中,照亮了昏暗雪夜。 如此大阵仗引得客栈外的望晨回头察看,却忽略了背后冲来的利刀。温宝帘挺身而出,用剑劈掉了那一刀。 望晨一回头,只见两个温宝帘站于她面前。 “他是假的!”两人同时说话,见望晨仍在震惊与犹豫中,便持剑冲向对方,试图打倒对方。 望晨左看右看,不巧他们连剑都一样,声音一样,实在难以分辨。忽然她灵机一动,说:“水水山山,处处莺莺燕。” 温宝帘立马答道:“梦梦醒醒,时时心心念。”说完他便立即抽身,停下打斗,笑说“你明明记得,为何骗我?” 望晨却说:“我没骗你,我刚才想起的。” 假温宝帘见行装败露,便要转身逃走,却被温宝帘与望晨一前一后拦住去路。但其余四个落蝉的人也围上来,困住了温宝帘与望晨。 夜幕之下,白雪飘扬,焰火彩丽。数人相斗勾勒出淋漓酣畅的身姿,快速猛烈的动作。颇有一番动人美好之处。 温宝帘手起刀落,杀掉了两人,而望晨却只是点了一人的睡穴。剩余两人见势不妙,就要逃走。温宝帘上前解决了被点了穴的人,对望晨说:“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分头追!”语毕,便飞身前去追赶。 望晨虽略有犹豫,但为顾全大局,也不得不从。 八月十二,子时。 有间客栈内,木架烟花已接近燃尽。地下室众人正密切留意着上头的动静。只是不幸两个弟兄伤重不治,而青森背中一刀,难以行动。 二当家悄悄开了门,见外头客栈已燃起大火,而落蝉之人已不见踪影。他回头说:“我们得立即把尸体搬出去。” 众人说好,然后就动身搬运。就在尸体快要被摆放好时,玉茗发现客栈外似有异动,她上前查看,竟是晕倒的刀疤男。他挣扎着起身,就看到了这一幕。来不及多想,他赶忙起身,扭头就跑。 玉茗大喊:“不好!被他发现了,我去追他。” 元助忙说:“我和你一起!” 玉茗回头笑说:“他受了重伤,根本不是我对手。你不如留下来看着青森。”说完便动身,朝南去追赶刀疤男。 很快,玉茗便跟着刀疤男那带血的足迹来到了天池旁。时而风雪加大,她欲速战速决,喊道:“哪里逃?” 遍体鳞伤刀疤男喘着气,咬着牙说:“好一个金蝉脱壳,可惜被我识破!”然后他掏出最后一把小刀,施法大喊“千刀杀!” 当即一刀化成数十把刀,朝玉茗袭来。玉茗则朝前方挥动缚仙索成圈,形成一火焰屏障,挡住千刀攻击。 “变!”刀疤男喝一声,千刀立即分散,转向从四面八方冲向玉茗。玉茗见状,快速撑起防护罩。 两人僵持数秒,刀疤男因法术耗尽,口吐鲜血,倒地而亡。玉茗忙上前查看,叹道:“倒是条汉子,只是可惜我们身处对立。”然后她便转身离去。 玉茗在回程中,隐约见到雪山中走来两个人影。她疑心是落蝉之人,便找了一处石头掩躲起来。 那两人偏是骑马的尹追月与牵马的嘉树。 嘉树问:“月爷,我们都绕着这昆仑山走了好几圈了,可还未找到西王母宫殿的入口。不如我们先回去,等雪停了,我们再出来也不迟啊。” 尹追月却说:“雪不会停的。西王母下这场雪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找着入口,只是奇怪的是,她以前从不这么干。”他转而又问,“温宝帘那边怎么样了?” 嘉树回说:“常指挥使的人已动手了,但遇到了阻滞,不过增援已派出。估计今晚就能解决此事。” 尹追月低下了眼帘,说:“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很伤心。但现在,竟毫无感觉。到底回不去了。” 嘉树劝道:“感情总会变的,月爷看开点便是。” 尹追月却说:“你应该在感情二字前加上一些,因为我相信总有一些是不会变的,例如姐姐。” 嘉树忙点头,说是。 大石之后的玉茗悄悄伸出半边脸,暗地观察偷听。她心想:原来尹追月长这样,回去得告诉望晨他们,让他们小心。 一阵朔风刮过,吹走了玉茗头上的白山茶花。但玉茗毫无知觉,她回身藏在了石后,想道:等待他们走后,我再走。于是玉茗又伸出头,想察看那两人走了没有。谁知,她一伸头,就对上了嘉树的脸,嘉树眼光阴险地盯着她。 玉茗瞪大了眼,赶紧回身欲逃离。不料,她一转身又撞上了原本藏在她身后尹追月。尹追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玉茗的睡穴,玉茗眼一闭,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之上。 嘉树说:“看她的装扮,加上她不识武功,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他忽地看到了身前不远处的一头黑牛,指着那头牛,“应该是找自己丢了的牛来了。” 尹追月上下打量着玉茗,他从未见过缚仙索,只当它是普通绳子;又注意到她腰间香囊的独特图案。他说:“三更半夜找牛,至于嘛?” 嘉树说:“月爷您这样尊贵,哪里知道我们乡下人的苦处。这农户家里的一头牛可比人珍贵,只要是丢了,不分时候都得要去找回来,不然迟了,就被人偷走去了。” 尹追月又说:“行了,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是否听到了我们的话,都要处理。你把她埋了,就当是晕死在雪山上,免得引人怀疑。” 嘉树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