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1 / 1)帝后互穿指南首页

明晃晃的阳光洒进殿内,照得龙椅上的人微微眯眼,他目光向下一扫,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朕记得前次修別宮,也是不在年初预算之内的,你们怎么不出来阻拦?反倒是称病在家的叶阁老上书劝阻了朕。”叶慈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回朕想做点利国利民的实事,你们反而一个个站出来说话了。”    年初,南疆战事告捷,南越俯首称臣。周围其他小国也纷纷归降大齐,并派人进京朝贺。承安帝大悦,下诏修建别宫,迎接各国使臣。  彼时,满朝文武都沉浸于大齐盛世、万国来朝的得意中,恨不得排场越大越好,自然无人出言劝阻。唯有在家养病的叶阁老,连上三道奏折劝谏皇上居安思危。    皇上大概是听进去了,从此再未提此事。    事后,众位大臣从得意中缓过劲儿来,不禁后怕。听到皇上再提此事,纷纷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叶慈看向许奉川,“许阁老是中原人士,大概对蜀地环境不甚了解。”她目光扫过诸位大臣,最后落在工部左侍郎沈由身上,“沈爱卿是天府人士,之前又任四川粮道,应当对那里的环境地形十分了解,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沈由猝不及防被点名,忙上前一步,“回禀陛下,臣以为蜀地山高林密、道路崎岖、对当地百姓生活带来许多不便。臣年幼时,常听有人上山砍柴时因道路难行摔下山崖。而且……”他一抬头,对上陛下鼓励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底气,“而且当地常有山匪,臣在任期间派兵剿匪,却因道路难行多次被困于山中。是以,修路之事实乃要务。”    叶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沈爱卿对当地的情况甚为了解,不如这件事就交由你来督办吧。”    沈由忙跪下,“臣领旨。”    许奉川见状还想出言反对,却被身边的霍颐拉了拉衣袖,只得闭嘴。    下朝后,他紧走几步,与霍颐同行。小声问道:“霍阁老,方才您拦我作甚?之前不是您让我出言劝阻吗?”    霍颐捋了捋胡须,“昨日我以为陛下是为了皇后娘娘才起了这个念头,今日见他如此坚持……”他沉吟片刻,“陛下此举大概另有深意。”    “什么深意?”许奉川一头雾水。    “这……老朽就不知了。”霍颐长叹一声,“陛下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喽。”    许奉川身形一顿,不禁生出几分惶恐,但是看到霍阁老步履稳健的身影,又镇定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就算有了自己的想法,宽和的性子是不会改的。他们这些托孤老臣又没做什么谋朝篡位的坏事,皇上不会拿他们怎样的。    只是那个沈由,倒是会见风使舵,讨皇上欢心,许奉川不满地哼了一声,他以为仅凭他一己之力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工部毕竟是他许奉川的工部,就算皇上把差事交给他,他也不一定办得好。    只要修路一事稍有差池,不但沈由罪责难逃,就连皇上也会因此认清现实,重新变回那个听话温顺的少年皇帝。  叶慈下朝,直接回了御书房批阅奏折,快中午时,程宝进来道:“陛下,凤仪宫那边皇后娘娘让人来问,陛下中午在何处用膳?”    叶慈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凤仪宫那边,于是起身道:“去凤仪宫吧。”    凤仪宫中,池延正躺在窗下的榻上晒太阳,元宝卧在他身边,一人一狗脸上都写满了懒散。    叶慈进来,池延一边慢悠悠起身,一边冲她使眼色。    叶慈装没看见,偏偏不叫宫人们下去,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座,等着池延行礼。    当着宫人的面,池延只好规规矩矩给叶慈请安。    叶慈这才伸手虚扶一把,“皇后不必多礼。”    池延:“……”这人存心占他便宜。    待宫人们都退下,憋了半天的叶慈终于笑出声来。    池延深吸口气,不跟她一般见识。    叶慈笑够了,才问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自然是用午膳了,还能有什么事。”池延把元宝抱起来,一边摸它的脑袋,一边漫不经心答。    叶慈冷笑,“有话直说,我下午还要召见大臣,还要批阅奏折,可不似皇后这般悠闲。”    池延挑了挑眉,“陛下真是日理万机呀。”    叶慈与他对视,“那可不。”    池延:“……”他把元宝放在地上,让它自己玩,沉吟片刻道:“听说你今天不听群臣劝阻,执意要给蜀地修路?”    叶慈不答,而是惊讶地挑挑眉,“陛下好手段,这么快就让云秀成了凤仪宫的人。”她赶走玉叶,把云秀换到凤仪宫,表面是是为了池延使唤的顺手,其实是想断了池延的消息来源,毕竟云秀是皇上身边的人,不可能轻而易举投靠于“她”。    可显然,这一举动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叶慈直截了当地问,想看看池延的反应。    池延微微一笑,“不是我的手段高明,而是皇后颇有威望,宫人们有机会能为皇后效劳,是他们的荣幸。”    面前的人笑容温和,语气平静。叶慈却听出了几分寒意,越发觉得池延并非看上去那样无害。    正思忖间,却听池延道:“行了,我不问了。朝中的事情都交给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放心?偌大的江山就这么交给别人,他也能放心?    他当然是放心的,叶慈现在就是池延,她能做的,只有用池延的手,治理好大齐的江山。    一瞬间,叶慈的脑子像是打了结,她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池延看她一眼,眼中闪过淡淡笑意,缓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云秀,传午膳吧。”    吃过午膳,叶慈照例回到御书房,召见沈由。    沈由三十出头年纪,是十年前的状元郎,叶权对他颇为赏识,却并未向先皇举荐,而是派他去了地方历练。叶慈相信祖父的眼光,心知沈由自然不会与那些老臣们同流合污,于是今日朝堂上才点了他的名字。    他给叶慈问过安后,便皱起了眉头。“陛下怎的突然提起修路之事?之前也不与臣商议。”    叶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意思,是在怪罪当今皇上吗?“朕为何要与爱卿商议?”    沈由闻言面上丝毫没有惧色,“上回陛下不是说修路之事事关重大,还要再缓一缓吗?”    叶慈心下一惊,原来池延早就想到了这件事。而且面前这人显然与池延的关系非同一般。    沈由见皇上紧皱眉头,心下一凛,忙问道:“难道是定南王那边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