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对一本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欧阳庄主和白川似乎同时选择了忽视。 “霍庄主,得罪了。”欧阳庄主转头对白川道:“不如由老夫先行领教?” 白川紧抿嘴唇不发一言,直盯着霍晅。 霍晅道:“要上就一起罢!” “狂妄!”白川大吼一声,竖掌向霍晅胸前击去,他身法很快,又出人意料占了先机,眼看掌力就要落在霍晅身上。 却见方才还站立的他轻飘飘往旁边一闪,白川的掌力便落了空,随后迅速转到白川身后,一拳锤在其背心。 这一拳力气极大又带着内力,白川来不及调息内力相抗,‘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且不由自主往前扑了几步。 霍晅刚刚站住,欧阳庄主的剑气已到。原来他见白川被打退几步,霍晅正背对着他,觉得机不可失,提剑就刺来。 这一剑来势极猛,常人无法避开。却见霍晅也不回身,直接跳跃起来踏在剑上,反脚踢在欧阳庄主胸前。 欧阳庄主猛地退了几步。 “好,好身手!既然如此,我与白庄主也不必客气,白庄主我们一起领教霍庄主高招罢!”说着提剑又冲了上去,直指霍晅眉心。 秦恒见状‘啧啧’了两声,道:“欧阳泊……追月山庄……” 身侧的孙杰不好就此作评价,只道:“庄主是要上前去帮欧阳庄主?” “为何要去?以二敌一不够丢人?” 孙杰低下了头。 “若是我也去了,赢了没甚么值得骄傲,输了更是毫无脸面。” “是。” 欧阳泊、白川联手攻霍晅左右两边,一个使剑,一个出掌,出手狠辣果断,招招致命,根本不像讨教,倒似有大仇。 虽被二人围攻,但霍晅总能躲过对方攻击,且趁势反手一拳、一脚反击于二人身上,让其讨不了好。外人只见三人拆了上百招,身影渐渐难以分辨谁人是谁,却依然不见胜负。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焦灼起来时,忽然从场中跳出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提着剑加入战局,这样一来,局势对霍晅很不利。 “欧阳威,追月山庄连脸面也不要了。”秦恒冷笑道。 孙杰不敢回话。 秦恒忽地将扇子一收,提一口气也跳入斗场,与欧阳威对打。 “贤侄,你这是做甚么?”欧阳泊见秦恒不分亲疏与威儿缠斗,一边抵挡霍晅招式,一边扬头大喊。 秦恒一柄折扇直扑欧阳威面上,欧阳威回剑要挡,秦恒又变了反向,扇柄击在他胸前,欧阳威心口一痛,往后倒了几步。 “我只是看三位与霍庄主相斗,胜之不武,且霍庄主赐我灵药,我也不好袖手旁观,欧阳公子还是旁观的好。”秦恒笑道。 欧阳泊一听一股怒气上涌,又想起传言他要与女儿欧阳婷退婚,更是新仇旧恨搅在一处,直想冲上去教训教训他。奈何□□不能,霍晅步步紧逼,斗了这么久,胜负未分,他心中未免焦躁,加上见到秦恒神态更是气恼,一分心真气外泄,动作迟疑,便被忽然变换方向的霍晅,一拳击在腹部。 他忙调息内力相抗,却迟了两分,只觉一股强力钻入五脏,震得脏器抖动了起来,连他的身子也颤抖了起来。欧阳威见他猛退了几步,忙上前扶住他,急问道:“爹,你怎么样?” 只见欧阳泊满脸扭曲一脸冷汗,明显受伤不轻,听见儿子唤他,没心情应答,只强忍伤痛恨声对霍晅道:“霍庄主好功夫,不愧为四庄之首无涯山庄的主人,在下今日领教了。”说着勉强抱拳。 而霍晅在震退他之后,动作不停脚步一转,手上变拳为掌辅以内力,迅捷无比击向白川胸前。 白川忙伸双掌去挡,谁知霍晅又变了方向击向他头面,这一变迅速无比,白川反应不及,被打得身影晃动,眼前金星乱舞。 而霍晅趁此飞身而退,长身站立,这一番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恰巧此时欧阳泊对他说了这番话。霍晅却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既不谦虚应答,也不傲然而对,让欧阳泊暗恨在心。 “威儿,我们走。”欧阳泊扶着欧阳威往大门处去,路过秦恒身边暗哼了一声。 秦恒笑吟吟当作没听见。 “父亲,大门外有人抵住了门,我们出不去。”两人已走到离大门一丈远,欧阳泊闻得此言,回身向霍晅冷笑道:“霍庄主,虽然在下败了,却也不至于不能离去吧?请霍庄主行个方便,令人打开大门。”他明知门外已被马道全派人把守,还如此说,分明是有心嘲讽霍晅:你虽赢了我,却御下无方,也是无能。 霍晅并不动怒,只道:“欧阳庄主要走,推门即可。” “你!”欧阳泊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听了这话怒气更上一层,大声道:“既然霍庄主不开门,那么威儿,我们自己开!” 欧阳威有些犹豫道:“爹,门外可是有人埋伏……”话未说完,便被欧阳泊打断:“有几个宵小之徒怕甚么,叫上我们的人结阵出去!” “是。”欧阳威不敢违逆,叫了人来布置。 “他们要走,我们也要走!” “对,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冲出山庄去!” “那些炸/药……” 群豪一听欧阳泊要冲出去,才想起自身也在危险中,忙也叫嚷起来,方才安静的院子,又热闹起来。 马道全被青衣人拿在一旁,听见此话,冷笑道:“谁也别想走。”说着使出全力挣脱了青衣人,快速从怀中拿出一节烟花,指天而放。 “啾!”的一声,烟花在天空中先出一朵红色的花来。 “不好,他走投无路放信号,想拉我们一起送死,大伙快一起冲出去!”人群中有人喊叫道。 随着话音,院中‘哄’的一声闹了开,满院之人除了霍晅这边,还有秦恒那边未动,一齐向大门挤了过去。 苏榕瞧准时机,混入人群。两青衣见她要跑,忙一把扯住她手臂,刚要呵斥,却觉背后一痛,身子便不能动弹了。 “冯姑娘,我已点了他们穴道,快跟我们走!”这是柳峰的声音,他一把拉住苏榕拖着就往人群里钻。 两青衣人见他们要走,刚要开口大喊,又被回身的柳峰点了哑穴。 苏榕和柳峰师徒混进了嘈杂的人群,只听见‘嘭、嘭、嘭’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正合力撞门,过了片刻又听有人大喊:“开了!开了!”人群一齐往前涌动,苏榕也不由自主随着人走。 马道全望着出去的人,冷冷一笑:“谁也别想走!”又恨恨看着霍晅道:“你去地底下当庄主罢!” 他以为到了此刻,霍晅必定满面焦急,束手无策之下会向他求上一求,他也好趁机羞辱他一番,没想到对方压根瞧也不瞧他。 “你就不怕死!不怕无涯山庄百年基业毁于你手?”马道全眼睛闪着光。 霍晅并不答他。 这让马道全又是愤恨,阴森森道:“此刻再淡定,过会整个庄子将夷为平地,到时候……哈哈……”说着说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秦恒也笑了起来。 马道全对他怒视道:“秦庄主笑甚么?为何不同他们一般逃命去?” 秦恒摇了摇头道:“我笑你自作聪明。” 马道全一惊,道:“你甚么意思?” 秦恒示意他看门外:“这么半会了,人全部走了出去,可曾听见有人高声惨叫?” 对啊,为何守在门外之人没有放毒箭射杀他们,为甚么?莫非……想到这,他不信地猛摇头,嘴里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无人理他,秦恒也不再说话,好以整暇找了位置坐下,等着后续。 院中静了片刻,忽然门外走进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与马道全一路的钱堂主。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滴血的包袱,带着七、八个人大步而来。 马道全见到他先是一喜,后是一惊,因为他见到钱堂主跪在了霍晅身前,垂首道:“属下已将埋在附近的炸/药销毁,又将张堂主首级取到,庄主过目。”说着解开包袱,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人头。 依稀能瞧出此人就是驼背张堂主。 马道全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低着头。过了一会,抬头对钱堂主恨声道:“你出卖我们!” “辛苦了,起来罢。”霍晅道。 “是。”钱堂主应了一声,垂首站在一旁,听见马道全的话,冷笑道:“从未答应效忠,谈何出卖?” 马道全一愣,细想起来钱堂主确实从一开始对此计划便没说过任何话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每次都是不发一言在旁听他们几个说。他一直认为对方没甚么主见,没料到原来如此…… “我输了,你果然高明,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马道全吼道。 赵堂主忙滚了过来,扣头道:“庄主饶命!属下日后一定誓死效忠!” 孙堂主也爬了过去,连连磕头道:“庄主饶命!属下日后定做牛做马为山庄效力,绝不敢有二心!” 马道全见他们俩这幅模样,连连大笑,猛地起身一掌拍向赵堂主天灵盖上。 赵堂主哼也不哼一声,倒地而亡。 马道全趁势要击向孙堂主。 孙堂主大惊之下连滚带爬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势。 玄夜忙出手制住。 马道全右手格开,左手却发力往自己太阳穴击去,众人只见他双眼一白,身子一滑,倒在地上不动了。 玄夜上前试了一下鼻息,道:“公子,他死了。” 霍晅‘嗯’一声表示知道。 ‘啪啪’,秦恒拍着手笑道:“霍庄主好计谋,秦某佩服。” 霍晅道:“秦庄主过奖,在下多谢秦庄主刚才出手相助。” 秦恒笑道:“何必说谢,我还要谢过霍庄主赐药之恩。今日霍庄主还有事要忙,秦某这就告辞了,他日有缘再续,告辞!”说着一抱拳转身大步就走。 孙杰等人忙向霍晅行礼,迅速跟了上去。 霍晅也不拦他。 玄夜走到霍晅身边道:“公子,柳峰将冯婉带走了。” 霍晅眼眸中一抹异色闪过:“追。” “是。”断刀带着青衣人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