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辰的双手,在易诗雨的讲述中,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胸腔里的怒意,澎湃得连发丝尖尖上都在叫嚣!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似要喘断喉管,凛冽的寒气从他身上肆虐开来。
一旁的路尺吞了吞口水,心惊胆颤的看着自家老板似要吃人的神色,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强势的威压铺散过来,沉浸在回忆里的易诗雨倏然一惊,回过神来。
眼底楚楚的泪水,混着脸上凌乱的血迹,蜿蜒成一片,她疯狂的朝池逸辰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砰砰”闷实的专用响。
“逸辰,过去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害了安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不用你动手,我也活不久了。逸辰,你饶过我吧,杀了我,只会脏了你的手,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日行一善,替你们生病的女儿积积德。我会去向安楠请罪,我去给她做牛做马……”
易诗雨已经没法思考了,只知道一个劲凌乱求饶,怎么能让池逸辰饶她不死怎么求。
池逸辰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他很想,一脚将这个该死的女人踹进大海喂鲨鱼!
可是踹她,也只是脏了他的脚。
他已经因为这个女人做了太多错事,害了他最爱的女人,也害了他们的儿女。
他女儿还未全愈,儿子也体弱,他是要替他的孩子们行善积德!
池逸辰用拳头敲着青筋迸出的额头,咬牙切齿的声音自他牙缝里蹦出,“滚!在我杀了你之前,滚出去!”
易诗雨闻言,紧绷着的一口气突然泄了,她跌坐在地,又哭又笑,慌乱无章,连滚带爬的爬起,踉跄着往外去。
许是太过惊恐,又或许是之前受伤太重,她爬起又跌倒爬起又跌下,挣扎多次,都没能从仓房里消失。
池逸辰耐性全失,怒喝,“给我丢出去!”
保镖闻声而动,架起易诗雨就往外拖。
血水自她身上滴滴答答的落下,在地板上淋漓成串。
池逸辰在仓房里来回暴躁的走了几圈,踹翻了之前坐的椅子,又狠狠的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胸口激荡的怒意压下去些许。
再闭眼时,他已然眸色冷峻如冰,“把江容慧带进来!”
门外守着的保镖闻声直接将一个捂着嘴的女人给押着,丢到了仓房里。
池逸辰侧首,居高临下的冷冷睨视着一身狼狈,瘦骨嶙峋的江容慧。
保镖将江容慧嘴里塞着的臭袜子给抽了出来,江容慧嘴一张,干呕了好几声,才将那股恶心稍稍呕出。
她的一双眼睛深深的凹进了眼窝,因为太瘦,灰败的眼珠子又大又圆,镶在脸上,像两颗没了光彩的死鱼眼。
“我早该猜到你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声音沙哑,透着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