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尽倾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想下床走走,这时听见外面有容儿的声音,她赶紧做好假睡的状态。 百里允澈走到床边,不禁低笑了声,她睫毛扇动分明就是在装睡。 尽倾华听他一笑,好生奇怪的睁开眼,而他的吻迎面而来。 温存过后,百里允澈将她搂在怀中,“倾儿,你就那么相信苏以陌吗?” “苏以陌为人正直,自当可信。” “我还比不上他?你的一腔不满可以全数说给他听,就不能说给我听?” “我想说给你听,可我怕你不想听,更怕惹你生气。”尽倾华将一腔的委屈诉出,一颗不安之心才得以平复。 “不会的,只要你说的我都愿意听,大不了我生气了你再哄哄我。” “容儿你很哄的。” 百里允澈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好了,好了,以后你有什么话直接同我说,不必拐弯的让绘清转达,这样显得我们生分。” “嗯。”尽倾华点头,又问道:“宫中的流言你听到了吗?你还要留李凤簇吗?” “听到了,我已派人去查造谣者,查到了必定严惩不贷。” “可是李凤簇才是流言的源头,只要她在以后这种事就还会发生,你要查到什么时候?又严惩要什么地步才能扼制住流言蜚语呢?” “你想怎么做?” “我想杀李凤簇,你肯吗?” 百里允澈吻了吻她的额间,“好,就做你想做的。” 椿禧宫的门被推开时,李凤簇正躺在摇椅上,手执着书,一身白衫清清淡淡。 随行的侍女不满李凤簇的傲慢,开口道:“皇后娘娘在此,你还不赶快跪地行礼。” 尽倾华向着身后的侍女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侍女们应声统统退到殿外。 “李凤簇,你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是好大的架子。” 李凤簇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比不得你这个皇后有名无实,也不知你做的可舒服?” “呵!死到临头还是这般傲慢,容儿已将你交于我处理,你想怎么死我都可以满足你。” “有本事就快些杀了我,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废话。” 尽倾华掐住李凤簇的脖子,愤然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人生长不过一世,短不过一瞬,我在漫漫黄泉路上等着你。”李凤簇笑的肆意。 尽倾华走后,李凤簇从一堆碎片中爬起,环顾整个殿内皆被尽倾华砸的乱七八糟。即便她说了再过分话尽倾华都控制住没有杀她解气,看来她要更卖力的去惹怒尽倾华,因为她绝对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那是离大战后李凤簇第一次见到百里允澈,当时怀揣着有多少喜悦,就得到了多少失落。 “椿禧宫住的还好吗?”百里允澈问道。 “还好。” “还好?孤瞧着你是住的很好,好的都生了悠闲敢将爪子伸到殊华殿了。你就那么想听孤与皇后如胶似漆的生活,孤倒想看看你还能在孤眼皮底下翻出什么浪来?” “宫中无聊找个乐子罢了,既然被你发现我就不打探了。”她买通侍女去打听百里允澈与尽倾华的感情,他们要是过得好她就会难过,甚至嫉妒到发狂,可但凡他们有一点不好她睡觉都会踏实些。 “你以为孤留着你只是让你看这江山富饶?你的命是要偿还给尽倾华。” “你什么意思?” “孤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正式册封尽倾华,如若众臣因为她的身份而反对,届时正好把你推出去堵住悠悠之口。” “难怪你不留情面的处置苏氏一族,就是要尽倾华与旧商国的人不沾上一点关系,让她的皇后之位做的名正言顺。”李凤簇这下恍然大悟,冲着他吼道:“为了她,你居然把我算计在内。” “你该庆幸你活着还有利用价值,顺便也让你体会下做棋子的感受。”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百里允澈俯下身子凑近她一张盛怒脸孔,唇边勾起一抹嘲弄,“你凭什么让孤不这样对你,你以为你是谁。” 骄傲如她,她不能允许有人利用她,更不愿帮到尽倾华,所以她故意使计放出流言,为得就是惹怒尽倾华让她给自己一个痛快。 荀恩走进御书房禀告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去椿禧宫只是砸了些东西,里面人的无碍。” 百里允澈点了点头,荀恩行礼退下。 “属下参见陛下。”弋江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什么事?” 弋江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陛下,这是今晚在潇湘阁里斩获的消息。” 百里允澈接过,拆开一看,顿时拍案道:“好大的胆子,他人呢?” “现在怕是已经出城了。” “惑阳城最近,他肯定会去找尽仪。” “属下明白。”弋江说完跳窗而去。 等弋江再出现在御书房时已是翌日的白昼将尽,他跪地请罪道:“回禀陛下,是萧王尽仪救了他,是属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这里没你的事了。”百里允澈负手走到殿外,对着荀恩道:“传林源来。” “是。”荀恩回道。 殊华殿里,尽倾华一晚上都在卖力的和百里允澈扯着话题,他皆是敷衍回之。一碗燕窝递到他面前,他又是纹丝为动,他这般心神不定的样子,她还从未见过。 尽倾华放下碗,手指轻戳了下他的臂膀,“容儿,你怎么了?” 百里允澈回过神,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语气带着几分乞求与无奈。“倾儿,无论发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我,绝对不可以。” “我怎么会离开你,你在想什么呢!” 百里允澈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旧商国的皇女们守着一方圈地,她们只乎自己的太平安乐,对于商国的移主从来漠不关心,唯一能吸引她们的莫过于走进商国朝堂把持朝权。如今苏千行去投奔旧商国的皇女,要打着重正血统的旗号要来反他,反他无所谓,他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们,可他怕的是将尽倾华逼入两难之境。 “倾儿,为我生个太子可好?” 尽倾华疑惑道:“容儿,你怎么突然想到这里?” “你年纪也不小了,为我生个太子有什么不好的。”百里允澈将尽倾华抱坐在腿上,眸中的温柔要将人融化。 “我不过十八岁哪里年纪大了,容儿是不是嫌弃我了,空设后宫又不是我要你做的。” 百里允澈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嗯,但我是为了讨好你才这样做的,所以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尽倾华想了一会儿,努着嘴靠近他的脸。 百里允澈用手挡开,“明日你便搬去我的疏历殿,那里离着御书房大明殿都近,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还未等尽倾华开口,百里允澈补充道:“你只有执行的权利,不能反驳。” “皇后搬去疏历殿,大臣们怕是要不满吧?” “我的房事还轮不到他们管。” 尽倾华被房事两个字弄得玉颊一红,娇嗔道:“容儿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自然是想你。” “和我生气的时候还会想我吗?” “不会。” “你……。” “所以我说什么你就乖乖的做,不要惹我生气,我脾气可不好。” “何止是脾气不好,简直是很差。”尽倾华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尽倾华立马改了口,“我是说你就那么想要个孩子吗?” “是太子。”百里允澈纠正道。 尽倾华凝视着他眼中的认真,忽然不安了起来。 虽是四月的天,可因赵国地处北边又临近四季寒冬的贠国(已被灭亡)冬季便延长了些。此时阴冷潮湿的天牢里,江与怀满身是伤的被吊挂在房梁上,两个狱卒打的有些犯累,便蹲在火炉旁烤着芋头,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道:“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种,老子打的手都疼了,他娘的都不啃一声。” “都快半个月了,这小子还真能撑,要是死了我们也好解脱了,这地方真他娘的不是人待的。”其中一个狱卒扭过头朝着江与怀吐了口痰。 “你说这公主是怎么想的,要我们一天三顿的鞭打他又不要我们弄死他,这不为难的我们吗!” 另一个狱卒目光透着淫光,坏笑道:“这小子不会也同公主有什么特别关系吧!” “肯定是,这公主去过商国早就不是什么干净人了。” “难怪前些日子皇上提出要让公主嫁给魏丞相,魏丞相那是当场拒绝,听说皇上气得脸都绿了。” 你一言他一语,终于将这漫漫寒夜熬完。 曙光降临,连似馨踏进了天牢,两个狱卒对她皆是点头哈腰。 一个狱卒麻利的打来一盆冷水将江与怀从头浇到脚,一身的伤痛与冰冷刺骨将江与怀猛地逼醒。 “拿鞭子来。”连似馨伸手。 狱卒将一根结实的皮鞭的放到她手里,“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