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勾熙先是一愣,后猛的反应过来,一时间脸上难看至极,挣扎道:“奴家还要服侍柳公子——”
“不必了,”柳虞东看也不看他,随意挥了挥手:“你累了,去外面转转吧。”
“……是。”阎勾熙快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偏长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没有任何茧子的手心。
直到跟着众人走出了很远,他还在恍惚。
这似乎和那年他初见柳虞东,从对方看到他时的欣喜,到一把抛开那时他怀里的人,一模一样。
心凉透了。
纪欣晚和白妗青走在最前面,昏涨的大脑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痛,听着后面骤起的吵闹声,越发烦躁:“他们在叫唤什么?”
白妗青悠哉悠哉:“你不会自己听吗?”
纪欣晚回头一看,那俩人已经停止了前行,站在那里朝着对方嘶吼,阎勾熙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全然不见,他直接揪起了自己妹妹的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下我怎么办?!”
“呸!”阎宣寒比他还要疯:“老娘管你怎么办!你自己下贱你活该!!!我早就提醒过你,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你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很狂吗?!阿玲她死了啊!你还在和我叫唤这些有的没的,你这个畜生——”
“啪——!”
咒骂被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纪欣晚无声收回了目光,向该去的地方去了。
地板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
纪欣晚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我刚想到,和我发生冲突之后,我威胁阎宣玲去给师丝凝拿药,她的速度太快了。”
白妗青挑挑眉:“我和阎宣寒住的地方离这里本来就不远。”
“那弘香呢?”
“你确定是她吗?”
“她今早那副反常的模样,分明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纪欣晚想起弘香今早给她一个人的挑衅目光就来气:“还有,给她送来衣服首饰的人也要找出来。”
“能找你就找。”白妗青晃晃悠悠的:“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虽然我怀疑弘香,但是必须要找出确凿的证据,你看,”纪欣晚指了指通往房间的路口那处拐角:“那里与发现阎宣玲尸体的地方很近,现在看来,在夜深时,以弘香的身材,藏在那里的确难以发现。”
“你要治她的罪吗?”
“不行,”纪欣晚摇摇头:“还不够。”
“侯家在哪里,我有话要问他,还有派来看着弘香的守卫,预备弘香进宫的案籍,我都要知道。”
一切处理完善已经到了金乌西沉之时。
弘香已经被柳虞东带走了。
纪欣晚还听师丝凝说,她醒了不久,刚刚整理好衣装,就被白妗青叫人提出去打扫德室的卫生了。
地上还有很多带着血丝的碎布片,还有很多不可描述的痕迹。
纪欣晚用脚趾都能想到在她出去的时间里,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
她都无语了,憋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一句,柳种马不愧是种马,真TM禽兽。
纪欣晚满脸黑线,翻查着手上弘香的生平,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这更有问题。
在她顺藤摸瓜的时候,师丝凝安安静静把这间新分给她们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纪欣晚回过神来才发现,正要道谢:“麻烦你了——”
“咚咚。”
房门被轻轻叩响,纪欣晚下意识眉头一皱,紧张起来。
外面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清冷声音:“凌姑娘?”
是张居风?
……先前诗宴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这真是——
纪欣晚长叹息以掩涕兮,把头上已经取下来的步摇又带了回去,边走边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张大人稍等。”
打开门来,的确是张居风那张刻薄俊秀的书生脸,两人同时做了一礼,张居风先开口道:“在下有些许要事要麻烦凌姑娘,不知是否方便?”
你既然来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方便。”纪欣晚冲着屋里的师丝凝说道:“不必帮我整理桌案,那些东西我还没看完。”
“是。”师丝凝缩了缩脖子,看见张居风下意识紧张,纪欣晚见此把门关上,张居风淡然道:“还请跟我来。”
走在路上,张居风先打破了沉静:“梅园出事我并不在场。”
“民女知道。”
“你不必想太多,”张居风眺望远方:“既然选择把我支开,现在把案子交到我手上,我也不会有事。”
“我只是在找那几位都能接受的办法。”
看来他都知道了。
……也许林逸枫的那一笔还不知道。
纪欣晚忽然反应过来他和自己说这些是因为什么:“民女明白太妃娘娘一片仁慈之心。”
“嗯。”张居风不再多言:“还请快些。”
纪欣晚便也加快了脚步,跟着面前身高腿长的男人来到了一处庭院。
后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纪欣晚不免有些好奇,踏进大门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亭中的人。
佳人笑容明媚,声音悦耳气态雍容:“来了?”
一时心绪复杂,同张居风一起行了礼:“见过太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