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姑姑,”纪欣晚反应过来,额角流下冷汗:“请听我说——”
“凌零柒!!”阎宣寒跌跌撞撞地起身,朝纪欣晚扑了过来:“我要你血债血偿!!!”
“啧,”原本在一旁看笑话的白妗青见此直接一个错步滑了过来,弯身,右臂一个横扫,如电一般打在她的腹部,阎宣寒扑来的身形如同受到重击,直直飞了出去。
“唔——!!!”
阎宣寒倒在地上,几欲干呕,白妗青的眉峰再次挑起,收回架势,平淡道:“你平常可没这么蠢,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果然阎宣玲就是你的命,那你还让她往火坑里跳,在想什么呢?”
“你——唔呃!”阎宣寒张口欲骂,被腹部席卷上来的痛绞的不得不闭上了嘴,白妗青笑意盈盈:“但是无论再怎么样,你可不能吓坏了重要的证人。”
“证人?!你怎么能证明她是无辜的?!阿玲最后来找的就是她吧?!离阿玲尸——尸体最近的也是她!!她们白天才发生冲突!!!你们说!刚刚赶过来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在阿玲身边了?!”
“唔……我们……”一群人缩在一起,目光在阎宣寒和纪欣晚身上来回扫动,仿佛能看见她们身后各自的阵营,不敢得罪任何一个人,犹犹豫豫不敢说话。
“说啊!”阎宣寒眦目欲裂:“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们刚来的时候,凌姑娘的确在阎小姐身边了,但是但是她自己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啊……”
“你们放屁!她不会演戏吗?!”阎宣寒双目赤红,指着师丝凝大喊道:“你!你和凌零柒住在一起,你来说!”
“……”师丝凝早就吓得精神恍惚,根本没听见阎宣寒的话,纪欣晚终于将堵在喉口的坚冰咽下,侧身站在师丝凝身前,站在白妗青身旁:“可是也没有确凿证据说明我就是凶手,不是吗?”
谁说有什么用呢,你现在怕是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
“……那你说啊?”阎宣寒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是谁要了她的命?!啊?!她才这么小!!是谁这么罪大恶极?!”
“嗤,”白妗青仿佛很喜欢阎宣寒疯魔一般的模样,脸上全是愉悦与鄙夷:“这话说的,你家阿玲平时得罪的人少吗?”
“那是她还小!她不懂事啊!以前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怎么会——”阎宣寒终于哭出声来,撕心裂肺:“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凌零柒!你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妗青挑起的眉就没放下过,闻言反而退了一步,将身旁的纪欣晚完全暴露出来,纪欣晚在此时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见此向前一步,对着阎宣寒和阎宣玲一作鞠,沉声道:“既然如此,请两位姑姑与在场每一位姑娘给我凌零柒一个机会,彻查此事,还我一身清白,还死者一个公道。”
阎宣寒神色疯狂:“惺惺作态,贼喊抓贼!要是你查不出来呢?”
“那我——啊!”纪欣晚还未说完,白妗青一勾脚差点把她扫倒在地上,并且丝毫没有愧意,懒洋洋道:“要是查不出来,那自然交由大理寺待查咯,不过他们接不接那可不一定了。”
“白妗青!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白妗青不可置否:“你就当我想沾玉太妃青眼之人的光吧。”
白妗青明面上不是林逸枫的人吗?
纪欣晚垂下眸子:“请给民女一个机会,若是不彻查便了结此事,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可以可以。”白妗青挥挥手:“你查吧,阎宣寒,还不找个地方安置你妹妹?哦对了尸体不能乱动,这也是证据,你在这守着吧。”
“……”阎宣寒看了看身形欲动的众人,双目充血,往日矜持气态全然不见,如同被吞噬一切,彻底掉入万丈深渊的恶鬼:“都不准动!都给我留在这里!!”
夜巡的侍卫已经赶来,为首的一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妗青似乎谁都不给好脸色:“死人了。”
那人好像也习惯了,分毫没有计较她的态度:“死的人是什么身份?”
“你看阎姑姑疯成这样,死的人能是谁?”
那人一时不说话了,白妗青打了个哈欠看向纪欣晚:“你不是说要查吗?查吧?”
“好。”纪欣晚开始疯狂搜刮近几日恶补的知识,对白妗青道:“现在可能请到仵作*?”
那侍卫神色淡漠:“这种人随叫随到。”
“那可否请您带路呢?”纪欣晚问道,那侍卫还未做声,白妗青就出声打断:“不用谁带你去,跟我走。”
纪欣晚略有些惊讶,回答道:“麻烦白姑姑了。”
白妗青直接向前走去,纪欣晚马上跟在其后,两人在侍卫首领的沉默与阎宣寒的怨毒目光下离开,往前走了一段时间,身后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两人维持着诡谲的安静,终于,白妗青淡淡开口:“你觉得这事会怎么收场?”
又不等纪欣晚先回答,白妗青抬了抬手臂,此时衣着宽大的绣花袖幅挡住了小半张脸,尖锐的目光扫了扫纪欣晚的平坦,嘲笑道:“小姑娘家家,看着哪都不大,口气可真叫我吃了一惊,你知道你揽的这个差事有多麻烦吗?你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病来多难缠吗?你自己去请的仵作就安全了?”
“……”遭受了人身攻击的纪欣晚一脸黑线:“这种时候您就不要开玩笑了!”
“小灵柒,我来提醒你,死人这种事情在这皇宫里再正常不过,这次闹得烦人不过是因为这个死人有个足够在意她的姐姐,算不得什么‘这种时候’。”
“……我知道,您问我为什么要揽这次的事情?”
“哼,你若不管,她能怎么样?你现在身后站着陛下与玉太妃两人,把这次的案子一交,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男宠的妹妹而已,平常就够丢人了,柳家根本不会为此声张,她本来就认定是你,你还主动开了口,现在阎宣寒是至死也不会放过你了。”
“我若躲到一边,她也不会放过我的,”纪欣晚脖间的寒意还未散去:“虽然不是很棘手,但是看她那副模样的确不太好对付,而且如果解决不好的话,这次的事情会成为我的话柄,陛下和太妃娘娘会怎么看我?”
白妗青看着她,脸上还是带着深深的讽刺:“你不怕你下不来台吗?”
纪欣晚目不斜视:“凡是出现在世上的事情,必然有迹可循。”
“那你就寻你的吧,”白妗青懒洋洋的:“到了,你找男的还是女的?”
“大多数的男人胆大,大多数的女人细心,不过总有例外,我看你就很胆大,那你就细心一点,去挑最合适的人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