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
“啊啊啊!!!!!!!!”
纪欣晚话未出口,猛然被门外分外凄厉的惨叫声打断,纪欣晚心里一惊,踉跄着开了门,往外跑去:“阎宣玲!!!!”
似乎已经晚了。
夜色已黑,仔细算算,离最后能出宫的时间也不过半个小时。
纪欣晚被眼前的血迹定在了原地。
在古代昏黄的宫灯下,阎宣玲心口上露出一小截的匕首还发着森寒的光。
那张方才对纪欣晚嘶声力竭对骂的嘴大张着,露出了阎宣玲还没有僵直的舌头,在宫灯的光下也微微反光的洁白牙齿。
再往上看,是阎宣玲眦目欲裂的眼。
一阵混着雪的风吹了过来,纪欣晚仿佛闻到了风送到鼻尖的血腥味。
浑身冰凉。
“凌姐姐,怎么了——啊!!!!!”
师丝凝慌张地叫着,手里的提灯掉到了地上,轰然而碎,仿佛是敲碎了这宫中虚假安宁的最后一声彻响。
纪欣晚茫然地抬起头来,无措地对上了越来越近的密集脚步声。
提灯暗黄而忽明忽灭的亮光彻底照亮了纪欣晚的四周,将她围在了中间,却将她在冰冷中艰难跳动的心脏推至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阎宣玲死前最后的表情刺伤了她的眼,身边被阎宣玲惨叫惹来的人们发出的惊呼贯穿了她的耳。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都让开!吵吵闹闹挤在一起成何体统!”随后赶来的阎宣寒呵斥,身边还有依旧随时一副刻薄懒散模样的白妗青。
阎宣玲匆匆忙忙回来找她拿药又莫名其妙失踪造成的烦躁还围绕在阎宣寒心头上,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阎宣寒也不免有些焦急,看着面前堆积的人群越发不顺眼:“让开!”
旁人不敢说话,瑟缩着为她让开了路,阎宣寒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冷哼一声往前看去:“让我瞧瞧是什么把你们——啊!!!!”
不敢置信的惨状猛的撞进了她的眼里,阎宣寒简直要疯了,猛的扑了上去,又不敢扑到她身上,生怕碰见一具冰凉凉的身体。
可是昔日嚣张跋扈的妹妹就躺在面前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阎宣寒秀长的眼瞪到了极致,希望她的胸膛再起伏一次。
但是已经看不见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也更不能相信,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在了毫无动静的口鼻上。
还是不敢相信,阎宣寒又把手下移贴在了她开始失去温度的脖颈上。
“行了,别试了。”白妗青不紧不慢,纪欣晚从来都不知道人的话语也能这么冰冷,不带有人类的丝毫热度。
“看不清我提醒你,她死了。”
这同时也炸出人群的一片惊呼。
“闭嘴!!!”阎宣寒终于疯癫地站了起来,凄厉道:“谁?!是谁?!她最后见的人是谁?!”
白妗青挑眉:“你看她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纪欣晚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了过去。
阎宣玲细瘦的五指间,还紧紧攥着一个温润的青玉瓶,薄薄的瓶身因为临死前最后的距离挣扎破了口子,里面粘稠的药膏流了出来。
纪欣晚头脑一阵发白。
这怎么回事啊?
“……”阎宣寒双目赤红,轻轻抬起了阎宣玲再不会张开的手“……这是阿玲准备给谁的?说啊?!她最后想要见谁?”
她缓缓站起,看向偌大的空圈中,除了自己和阿玲外的唯一一人。
“凌零柒?”
纪欣晚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