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竹亭阁的妃子,她来了许怜就病倒了,我那天就在屋里,看的清楚,她拎着一个食盒来的,后来我听见许怜那屋有动静,就往外一看,看见她慌慌张张和她的婢女一起跑了,”纯宜压低声音道。
和曲佩宁目前所知的相差不远。
“那个妃子叫什么,什么来头?”曲佩宁仔细问道。
纯宜正欲说,另一间小屋的房门推开,纯宜立即住口,一个年老但皮肤细白的内官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院中曲佩宁和纯宜站在一处,暧昧一笑,扬长而去,房间里很快跟着走出来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与刚刚的纯宜不同,她是真的衣衫不整,一件内衫只是随意披着,裸着两条雪白的长腿上尽是淤青污血,十分触目惊心,她也不在乎外面冷风,见到曲佩宁和纯宜,也是娇媚一笑,朝她们眨了下眼,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纯宜才继续道:“是王英的一个什么侄女,我是去膳房取吃食时候,遇见一个与楚妃身边婢女关系很好的膳房婢女与人闲聊时提起的,她也是听照顾楚妃那婢女说的,说那妃子和王英隔着很远的亲戚,是从乡下来的。”
曲佩宁越听越不信。
楚妃仗着年轻美貌令皇上喜欢,又惯会在皇后面前卖乖,在后宫没什么人去招惹她,她自己却闲不住,总爱挑拨事端,宫里新进秀女了还去秀女暂住的小坞煞有其事的挨个见一见,俨然把自己当成后宫之主了,见过秀女逞了威风,转头就拿着自家老爹在惊涛阁花了三万两千两拍下来的一套三件的罗玉玲珑首饰给皇后送去了,令皇后也说不得她什么。
楚妃刚进宫不久就得宠,也来见过了许怜,见到了许怜的样貌后就对许怜怀有深深的敌意,三番几次针对许怜,许怜孤零零的在宫里那是丁点办法没有的,她在家里一直被宠着,哪里遭受过这些阴谋算计啊,她只能受着。最惨的一次被楚妃找个由头处罚了,连着几天水米未进,好在曲佩宁很快就急急来了凉城投奔了皇后,许怜的状况才转好,不然再过几日就要被折磨死在这冰冷深宫里了。楚妃被曲佩宁暗里警告了一番后,她就只当宫里没有许怜这个人,照旧我行我素,除了有曲佩宁护着的许怜,哪个年轻貌美的妃子秀女让她遇见,不管受不受宠,总少不了被她针对一番。宫里新来个妃子还住到了竹亭阁去,楚妃必然要有所动作,这话指定就是楚妃指使婢女散播的,什么远房亲戚乡下粗人,估计全是编的,只有是王英侄女这句话一句真话。
如此,曲佩宁就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因为她得罪的人,许怜没少受连累。
曲佩宁这次去南州,明面是奉了皇命去查盐官污吏,但暗里是受皇后所托私查王英是否有无干系,肯定是王英有所察觉,所以让他的侄女进宫针对许怜,他的侄女趁这时候来害许怜,就是想让曲佩宁乱了分寸。
纯宜知道曲佩宁是个护短的,又忙劝道:“你可别去找她,她虽然刚进宫里没几日,但因为会哄,现在正受宠呢,不然怎么会住到竹亭阁去?”
“可她却来找我的人的麻烦,”曲佩宁不着痕迹的咬了咬牙。
纯宜愣愣的看着曲佩宁。
唉,她想,要是她也能遇上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的人,哪还在乎对方是男是女呢?嗐,要是有个人这样为她,是男是女又何妨啊!只要不是个半男不女的内官就好...许怜怎么就那么好命,遇上曲佩宁这么个人物?要是她也能遇上这么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人,在这无助的后宫也算有些盼头了。
可惜就算她愿意做许怜,有胆识做曲佩宁的,这世上也就曲佩宁这么一个,再多一个也没有了。
许怜房内传来低声谈话声,看来许怜是醒了,她本来就是浅眠,心口的疼痛让她很难安稳的睡一觉。
曲佩宁打发的一挥手,纯宜就捏着那封信走回自己的小屋,曲佩宁看纯宜回了小屋关了房门,看向一旁乖觉站着的天冬,轻声问她道:“她说的是真的?”
天冬低眉顺眼点头:“是。”
“多久时候的事?”
“有十多日了。”
曲佩宁蹙眉。
已经十日多,许怜看起来却还是十分虚弱无力,更可预见中毒时有多惊心,那先前的好模样是怎么装出来的?
“是吃了师父开的护心丸。”天冬解释。
“护心丸?”
“师父说是猛药,最好不要多吃,但是姑娘刚刚偏要去见您,回来就吐血了。”
曲佩宁听得心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