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了男人,陈延他热心肠帮我,也是因为我婆婆以前帮过他的缘故,我们两个相差那么大,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这么编排我们。”
柯一凡说着说着就真情实感起来,这下也不用掐大腿,眼睛里的泪花自己涌出来,是真的委屈。
其实并没有人言之凿凿的这么说,但是谣言就是传出来的,在一次次的传播之中变形,走样,加上传播人的揣测和一些桃色的臆想,最后变成广大人民群众最乐于传播的,刺激的样子。
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可怜女人,总能得到广大人民的同情。
何况她还那么的好看,杏核一样的眼睛里星光点点,纤弱的身体仿佛不堪重负一般,暗地里说过柯一凡妖精克夫之类的人,已经开始反省自己了,自己先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
“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怪不得人家生气。”
“小柱嘴上没一点把门的,上次说国强媳妇暗门子,不就挨了一顿打。”
形势顿时逆转了,领导脸上顿时呈现为难的脸色,然后两手一压,开始和稀泥。这事儿两边都不占理,如果说没人为陈延说话,那陈延挨罚是肯定的,但是有人为他说话了,就得秉公办事。
两人各打五十大板,陈延被口头教育了一番,因为一直下雨的缘故,说了几句就散了。
柯一凡为陈延撑着伞:“你不跟我一起,就是怕这些人乱说话呀。”
陈延闷闷的,点了头,之后又摇头,“也不是,我真的得回家,奶奶在家里等我。”
好吧,柯一凡站了一会儿,这人沉默的可以,每次想跟他说话,都担心他会把人噎死。柯一凡想了想,决定还是争取一下,“我真的想让你帮我,这一次有六十斤呢,没你帮我,我自己一个人弄不来。”
陈延说:“你可以找别人帮你。”
柯一凡:……
这话让人怎么接?这人怎么回事,每句话都能把人说死。她艰难的消化了一下,反过来呛他:“我婆婆让你帮衬我的时候,你也这么跟她说的吗?”
当然不是这么跟她说的,不然为什么要在半路上等她,不然怎么会请假陪着去城里。
眼看陈延沉默,柯一凡说:“那我就等着你找我哈,保证比你赚工分得钱多。就两天时间,两天一过我就找别人帮忙去。”
柯一凡撑着伞,也学别人,背着自己的铺盖回家,他们的窝棚盖在高处,不会走水,但是天上下的雨也够让人担心的。
路上三三两两的人,都趁着这个时候回家来,下的雨细密,淅淅沥沥的,站一会儿就要把人浇湿透,回去的时候,脚上已经全部是泥巴了。
婆婆坐在堂屋门槛后面纳鞋底,见到她,连忙将手里的活计放到一旁,接过,又去给她倒水。看着柯一凡咕咚咕咚的喝了,才给她递过一封信来。
温水下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柯一凡惬意的哈出一口气,头发上的潮湿暂时也可以视而不见了,暂时忽略掉了。
柯一凡看着面前麦黄色的信封,上面是墨色的钢笔水,大大的几个字,写的是,柯一凡收。这是从城里来的养父母寄过来的。
柯一凡迟迟不想接过信封,李花又将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爸妈给你寄过来的,本来想着过几天给你送过去,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能有什么急事呢,根本没有什么急事的,如果有急事的话,就不会用写信的方式联络了,电报,电话,都比写信快一百倍。
柯一凡拆开信,果不其然,依然是那些老套的话,诉苦,说城里两个孩子,一个在上学,另外一个还没有工作,多么的不容易。
在那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他们寻找机会,让柯一凡回城来。
这些话已经听腻了,从她下乡开始,就一直听到这样的话,这种无谓的希望,给自己说了有什么用呢?家里已经有妹妹一个吃白饭的,父母是断不会允许再有一个女儿回去吃白饭的。
信的最末,多加了一句,前所未有的:家里资金告急,如果有富裕,希望借二十块钱。
……
二十块钱,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