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面南昭军营不知为何,突然混乱不已。”
“混乱不已?欧阳馨的军队照理来说不会如此。看到欧阳馨了吗?”
“未曾见到欧阳将军,是她的副将正带人与一群流寇对战。那队流寇似乎没有恋战之意,只是四处游走。
南昭军抓也抓不到,也不十分有章法。”
“流寇……”裴峰想了想,转向赵信,“赵信,你带人脱了军服,去帮帮那些流寇。”
“师兄……”
“去吧。”
赵信似有话说,却无奈裴峰坚决,便只得领命。
刚要下去,却见又一小卒来报,“陛下,营外有一女子抱着孩子求见,自称是静王侧妃。”
赵信一愣,转头望向裴峰。
“你先去吧。挣得军功,便免了你妹妹失贼之过。”
赵信叹了口气,抱拳退下。
裴峰又对那小卒说道:“把人带上来吧。”
戚戾抱着孩子,跟着士卒往大营走去。
幸好这孩子十分乖巧好带,否则她一个没有生养过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索性,如今到了大齐营中,能将这孩子交给她的父亲,也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做了一件功德。
戚戾无奈一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个做功德的人了。
却又想到如今裴屿不知所踪,柳念雪身在月戎又不知是否安好,总归也还是笑不出来。
“姑娘稍候,小的进去禀报。”
“有劳小兄弟了。”
戚戾抱着裴曦,站在营帐门口。
这里她不是第一次来,只是这营帐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比柳念雪所在月戎的营帐更要大了许多。
四周戒备森严,不止大帐门口,四周都布满了守卫。
看这情境,如果此时他们这行人再来行刺一次,恐怕连大营的边都是摸不到的。
怀中的孩子正睡得安稳,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身生父亲正近在眼前。
“姑娘请进。”禀报的小卒掀开帘子,将戚戾请了进去。
一进帐,便见帐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裴峰正坐在上首,一手倚在扶手上撑着头,脸上露着戏谑的笑容。
李福全侍候在一旁,低着头。
裴峰见戚戾抱着一个孩子,便笑道:“戚侧妃,没想到不过月余不见,竟那么快就能生下个孩子,实在是恭喜了。”
戚戾微微一笑,“陛下,妾身是奉了皇后与静王之名,护送公主前来。”
裴峰一愣,脸上早没了方才的戏谑,对李福全一挥手。
李福全躬了躬身,立刻上前,从戚戾怀中抱起了孩子,小心翼翼地交到裴峰手中。
裴峰接过孩子,但见那孩子肌肤白皙,又眉清目秀。
那上挑的眼尾像极了自己,娇俏的鼻子和樱桃小口则像极了柳念雪。
此刻,他脸上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见这孩子睡得十分香甜,便不忍打搅,只是抱在怀里又舍不得撒手。
“皇后为公主取名一个‘曦’字,取破晓之意。”
裴峰望着怀中的裴曦,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皇后呢?”
“怎么陛下还挂念皇后吗?”
裴峰一皱眉,“戚侧妃,不要以为你立了些许功劳,便能将功折罪,在朕这里没有规矩。”
戚戾冷哼了一声,“皇后身子虚弱,为了让公主脱逃,甘愿深陷月戎。”
“这么说,静王也在月戎咯。”
“静王殿下并不在月戎,只是路上另有要事,才不得已与妾身分开了。”
听裴屿不在月戎,裴峰的眉头竟略略舒展开了一些,他又问道:“如今皇后身边有谁在。”
“有萧太医和梅香。”
“知道了,你护送公主有功,先退下休息吧。”
说罢,李福全便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颜色,那侍卫得了令,便去请戚戾。
谁知戚戾竟不愿意走,反问裴峰,“陛下不问皇后娘娘如何吗?”
“刚生了孩子,自然身子虚弱。”
“不问皇后娘娘为何不逃出来?”
“身子虚弱之际,如何能够舟车劳顿。”
“那也不问皇后在月戎营中有否危险?”
“月戎王留着一个活着的皇后才能挟制朕,若皇后有所损伤,他月戎部族都要偿命。”
戚戾叹了口气,“陛下真是凉薄,亏得娘娘全心信赖陛下,只说陛下必有两全之法,能救得她出来。”
裴峰眸子一凛,一股冷意直直射向戚戾。
戚戾当年在风月楼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却也不由得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