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片狼藉,只有皇子才能用的膳食等物品被大肆地散落在屋里各个角落,一群下人话语粗鄙不堪——
“我们这样,女的在前面,男的在后面,把四皇子放在中间,保证让他□□哈哈哈。”
甫一入门便听到这句话,宋浣溪几乎目眦俱裂,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突然一个旋身在侍卫惊恐的目光中拔出他的剑,二话不说便朝说话那人猛地捅了过去,瞬间鲜血四溅。
皇帝周围霎时围了一圈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手持利剑的宋浣溪。
说话那下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倒了下去,引起一室尖叫。从宋浣溪破门到杀人,所有的一切不过一瞬间,等他们看到门口的皇帝时早已经魂不附体跪了一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宋浣溪杀了一人眼睛血红一片,回头看了眼被侍卫围着的皇帝,那一眼只看得皇帝心惊肉跳,正欲开口解释什么,那人却已经转身直取内殿而去。
“唔……”
宋浣溪推开门便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痛苦□□的人,她一双充血的眼睛瞬间染上心疼和愧疚,大步快速上前将人小心翼翼地拥入怀里。
跟进来的众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再次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汶朝虽然因为宋浣溪之后不仅女子可以为官,地位也提升了不少,男女之防也没有这么严重,可一个未婚女子当众将一个男子抱在怀中还是极为不妥的。
众人神色复杂,宋浣溪果然是个不能用常人眼光来看的奇女子。
虽然痛得意识模糊,但前殿的动静黎杉多少都听到一些,却什么都做不了。此时更是在有人上前时便一惊下意识想要远离,然而来人太过强势,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对方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身体,她身侧执银针的手顿住,微微睁眼,恍惚觉得眼前的人有一丝熟悉和安全,身体便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脸上又止不住露出痛苦来。
宋浣溪急切地看着疼痛难耐的黎纱,目光刷地射向皇帝,语气冰冷,“陛下,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说完突地站起身,将人打横抱起就要离开。
侍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宋浣溪冷笑一声,正要动手便听皇帝一声呵斥,“退下!”
她冷冷瞥了皇帝一眼,抱着人往前走,到了院中,只见她右手突然一动,手中便再次多了把剑,侍卫瞬间又站到皇帝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皇帝却隐约知道了她要做什么,脸色黑了下来,“宋先生不要太过分!”
却听宋浣溪冷哼一声,下一秒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宋浣溪已经抱着人堂而皇之离去。在她身后,院中跪着的一排排下人脸上神色惊恐,脖颈慢慢浮现一丝血痕,然后挨个倒了下去。
众侍卫吞了口口水,胆小的小太监腿都软了下去。
墙外有黑影眼睛猛地睁大,然后身影一闪而逝。
皇帝脸色黑沉,“去延芸殿!”
*
宋浣溪看着床上慢慢安静下来的人,眼底满是复杂。
她和这个小皇子并不熟,少时忙于学习各种东西,年龄差也大,很少玩到一起,只是偶尔陪母亲进宫看望皇后时才会看到这个乖巧撒娇的小皇子。
五年来她游学在外,早已不知京城事宜,若非她一友人无意中碰到她,她甚至还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皇后通奸自尽!黎杉废腿!
心中实在不安,快马回京便连夜进宫探望。她了解皇后为人,通奸自尽其中必有沟壑,黎杉差点儿丢了命活过来却废了腿也定然有人做手脚,她以为这些已是极致。就算皇后失德,可黎纱一个皇子也不会受太大影响,皇帝虽狭隘也不会亏待一个孩子,哪里想到竟是这副模样!
竟然……竟然!
她恨不得时间紧迫没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至于后宫那些腌臜手段,等黎杉醒来她再挨个收拾不迟,她眼中闪过阴霾,复又看着皱起眉头的小皇子神色疼惜。
皇后和她母亲情同姐妹,记忆中对她也甚好,如今皇后故去,留下这个小皇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受了欺负去。
“小姐,夜已经深了,你赶了一天路,去休息吧,老奴照顾四皇子。”一旁的老管家疼惜道。
旁边两个年龄不大的绿衣婢女也出声附和,“对啊,先生,您去休息吧,这儿我们照顾就行。”
宋浣溪摇头,坐在床边,“不碍事,我留在这儿就好,我不放心。”
恰巧这时床上那人不安地皱起眉头,嘤咛出声,紧紧拽着她的手生怕她离开似的,宋浣溪连忙安抚,“不走,我不走,快睡吧,乖。”
床上的人动了两下,眉头慢慢松开,抓起宋浣溪的手放在脸旁边,小声嘟囔了句“母后”,慢慢睡去。
宋浣溪见状,心疼地将他额上头发抚到脑后,轻声开口,“你们去休息吧。”
千伯摇了摇头,带着两个婢女退了出去。
却听宋浣溪的声音再度传来,“对了,千伯,明天传信回渝州,齐药最近这段时间不是在渝州范围活动吗,让父亲尽快找到他,把他送过来,给四皇子看腿。”
管家眉头一拧,找齐药给四皇子看病?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小姐还不得欠那个怪人一个人情?顿时他看床上人的眼光就不爽起来。
却也没说什么,应声之后安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