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会见他的。”
婢女顿时喜笑颜开,“如此奴婢就放心了!”
见贵妃慢慢闭上眼睛小憩过去,年长婢女悄然使了个眼色。那婢女正要退出去,却从外传来一声长报,“陛下到——”
已来不及做出反应,身穿龙袍的男人便大步入了屋内,瞧见此情景他挑了挑眉,“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美丽妇人对他的到来惊喜不已,趁势坐起身让了个位置出来,柔声道:“正在说四皇子呢,臣妾想着自绿珠走后,四皇子身边便没个贴心人,所以派阿莲去庆元殿多加看顾。”
她摇了摇头无奈宠溺道:“哪成想四皇子始终将自己封闭在小世界中不肯与人交心,阿莲刚才来说照顾四皇子的人被他打了出来,臣妾便想着,四皇子年少且身世多舛,便让阿莲提点下人多些耐心,刚说完这不陛下就来了。”
皇帝轻哼一声,“老四那个臭脾气你大可不必如何担心他,不领情便算了,倒是你”,他看着面带疲色的美人,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辛苦了,这些年后宫多亏了你才得如此安宁,朕将后宫交给你真是再放心不过了。”
贵妃轻轻靠在她怀里,“哪里来的辛苦之说,为了陛下,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皇帝看着小猫一样依赖他的爱妃,心中怜爱之意泛滥无边,纵横花丛这么多年,只有这个第一次虏获他的心的女人最合他心意。突又想起一张礼貌得体的女子脸庞,一相对比,心中不禁更加厌恶。
他看着风韵犹存、一脸媚意的女子,再忍不住,挥退四周下人,在美人娇呼声中将人抱起朝里屋走去……
*
夜色渐浓,黎杉将轮椅调转个方向,往床边过去。
她在离床最近的位置停下,将轮椅两边的两片铁片压下去将轮椅固定住,然后双手撑在轮椅两边奋力支起上半身,她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几乎要将血管涨破,咬着牙费力往床上挪去。
她整个人上半身趴在床边,双手杵在床上,一步步以手代脚往前挪着,两条腿无力地垂在身后。
直到终于爬上了床,她才艰难地翻身,露出满是汗水的额头。
这都深秋了还能出这么多汗,她伸手擦去汗水,脸上满是嫌恶和自嘲。
突然她眼睛一瞪,正欲解外衣的双手猛地砸到床上紧紧捏住被子,然后五官扭曲在一起几乎变形。
该死!又来了!
自四年前废了腿,这疼痛便伴随她四个春秋,时间不定,完全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却在每次发作时都能拿走她半条命。
这双贱腿,平时没知觉,发作时却比任何人的都灵敏,她脸上挤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却在下一刻疼得挖心掏肺。
黎杉努力翻了个身将自己蜷成一团,极力去忽略那如同千万只蚂蚁一同啃噬般的痛苦。她拼尽全力抑制自己痛苦的口申口今,却在痛得极致时还是大叫出声——
“啊——”
*
庆元殿下人房中,一群磕着瓜子吃着鱼肉的丫鬟奴才神色幸灾乐祸,傍晚去给黎纱送饭食的婢女夸张大叫:“你们听,那位又在叫了,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疼死?”
其他人七嘴八舌纷纷开口:“要我说疼死才好,这样就不用天天看他那张臭脸了。”
“去你的,疼死了你还能过这么安逸的日子吗?”
名叫阿玲的婢女撇了撇嘴,“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是个瘸子。”
“阿玲我记得你当初刚进来时还想着爬他的床来着,哈哈哈。”
“闭嘴,不许再提这事!”
“要我说你们女人可以爬上去自己动嘛,哈哈哈。”
“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啊,明儿个我去问问阿莲姐,能不能先玩玩,嘿嘿,我早就想他那张脸很久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那么带劲,想想就好激动,皇子啊!”
“我也去我也去,我估摸着庆元殿不是贵妃娘娘的地盘吗,这儿的消息也传不出去,娘娘可是巴不得弄死他的,所以肯定可以嘿嘿……”
众男男女女放肆议论着,一个个嘴脸恶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