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辞虽年少俊俏才华横溢,可却投错了阵营,一心要做那忠贞的玉石,同废帝一同自焚在宫中,连尸身都未留下。
只不过这是宫中的传闻,当年废帝自焚,半座禁宫都未幸免,火光照亮了半壁天空。自那之后,陛下再不允许人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而见过的人也不复再出现在宫中。
因此曾有人猜测,废帝与薛辞其实并没有死,而是逃了。
张德妃摇了摇头,上首的皇后一脸神神在在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兰音嫁给薛辞五年,不可能还是完璧之身了,如花美眷,少一刻的温存都是罪过,而薛辞又是最解风情的,恐怕陛下中意的这朵娇花早让人采撷过千百回了。
“娘娘,起居女官来报承庆殿的事。”
果不其然,真的来了,这回崔兰音恐怕要成众矢之的了。
皇后点头示意传唤叶女官,张德妃掩嘴笑了笑,钰贵人满眼迷惑,至于兰宝林,眼尾扫过一丝不屑。
不过是因为母家显赫而被封了贵妃的,哪抵得上她肚子里的这个。
这崔氏,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找她的晦气,恐怕先前陛下避而不见也是因为崔氏,而今日她正要同众妃炫耀怀孕之事,不料这崔氏竟又出事了。
“皇后娘娘,此事事关贵妃清誉,奴婢只能同您一人讲。”
今早她去时,陛下正与贵妃用早膳,贵妃面色冷淡,陛下却是殷勤得很,似乎瞧起来并无异常,可当她去取元帕时,却发现榻上虽混乱,却没有任何脏污。
后妃清誉尤为重要,更事关皇室的血脉,可陛下瞧起来并无异常,此事她不敢报给陛下,便只能先来请皇后定夺。
从前陛下也是懒得管后宫的一应琐事,所有大事小事全由皇后一人裁决。
张德妃伶俐地告退:“娘娘,臣妾今日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其他嫔妃也识趣的告了辞,只有兰宝林仍扯着耳朵一脸不想离去的表情,可最后还是被她宫里的宫女拽走了。
刚出了启祥宫的宫门,兰宝林便凑到张德妃面前:“德妃娘娘最是博闻广识,妾方才瞧您的模样,似是猜出了一二?”
张德妃本就不想替絮絮遮掩,此下兰宝林既问了便是好时机,于是轻蔑道:“崔兰音么,前朝薛辞的发妻,五年前便已为人妇了,谁能想到陛下不喜欢黄花贵女,偏生爱残花败柳呢。”
此话中也有赌气的成分,毕竟后宫的女人皆风华正茂,初尝□□,都希望夫君长宿在此处,可偏偏容璟不解风情,长久不来。
兰宝林顿时惊了。
“薛......薛辞的发妻?”
薛辞的名声,早在先皇在世时便已很显了。
少年英才,又出自百年薛家,祖父是辅政的大臣,父亲是世宗八年的钦点状元,官路亨通,母亲自也是出自名门,曾是无数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后来成康兵变,薛辞本能逃生,却为大义殉节,此举为无数仕宦所钦佩,就连陛下也为了薛辞的忠烈道了挽词。
竟是崔贵妃的前夫?
那她是怎么到宫里来的?
“咱们这位陛下,倒是情深意重得很,竟不忘照拂故友的遗孀。”是照拂还是染指,其结果不言而喻。
只不过兰宝林从未听过这些子事,果然世家大族里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这么说来,薛辞竟同陛下是知交故友?”兰宝林傻乎乎地问她。
张德妃冷笑一声:“就连当初薛辞大婚,咱们陛下也冒着生命危险去了呢。”废帝疑心深重,容璟自小又天资聪颖,虽不得先帝喜爱,却仍被大臣赞作是帝王之材,是以废帝对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彼时薛辞同絮絮大婚,正是废帝杀心最重的时候。
这一琢磨便琢磨出了一系列的事,兰宝林挑了个眉头,竟把心中所想全然说了出来:“原来陛下好这口。难怪不爱踏足后宫。”
谁叫后宫的嫔妃太过冰清玉洁,也没嫁过陛下的故友呢。
果然是,好吃不过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