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文笑道:“总共四位,还有三人没到。”
小二将茶具一一搁好,正要给少文倒茶,被少文阻止了:“嗳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好嘞,您请随意!”小二爽朗地笑道,说完一溜烟儿跑下了楼。
少文啜了口茶,百无聊赖地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隔着过道,他左侧坐着一位戴黑色圆框墨镜的中年男子,这人一身白袍,手里把玩着两个铁弹,他身旁还站着个“小当差”。
这时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肩上挂着个包袱,看穿衣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只见他径直朝那位中年男子走去,并拱手作揖。
中年男子嘴唇嗫嚅了一下,含糊地问道:“请问仁兄,是否在门槛里?”
“不敢,沾了祖师爷的光。”年轻男子躬身回答。
“贵前人是哪一位?”中年男子继续问。
“不敢,在家不敢言爷,在外不敢言师。家师姓顾。”年轻男子答道。
“贵帮是哪一帮?”中年男子又问。
“水月帮。”
说到这儿,双方都沉默了片刻。
只见那穿着白袍的中年男子先前严肃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敢问老大,贵帮有多少船?”
年轻男子拱手道:“不敢当,小弟初来乍到,还望老大能够多多包涵。”
听到这里,少文仍是一头雾水……
然后,那位年轻男子喊小二泡了一壶“镶红茶”,双手奉上,一脸诚恳地说:“小弟敬奉老大。”
少文正看得入神,忽觉得有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浑身肌肉不禁微微一阵颤栗,转头一看身旁站着一位梳着大背头,穿青布长衫的男子。
“蕴初!”少文笑道,忙起身招呼他坐下。
“哎,看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这老同学来了都没发现?”
“老吴,我都等你半天了,快坐快坐!”少文忙给他斟茶。
两人一见如故,略寒暄了几句,吴蕴初问:“王晓籁和司徒信呢?还没来啊?”
“是啊,一个个整得跟大姑娘上轿似的,磨磨蹭蹭的。”少文苦笑道。
“哈哈,说不定要梳妆打扮一番,扑点粉什么的!”吴蕴初戏虐道。
接着少文又朝左前方望去,吴蕴初的目光也随之移向了左侧。
先前那位中年男子喝完茶,给一旁站着的“小当差”丢了个眼色,“小当差”便从衣袖里摸出一吊钱,双手交给了那背着包袱的年轻男子。
少文喃喃低语:“他们在干嘛呢?”
吴蕴初朝少文瞥了一眼说:“那人是青帮的‘码头官’,是‘理’字辈的‘老头子’,人称朱爷,他手下徒弟少说也有两三千,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那些人每月都要送银子孝敬他老人家,底下人谁出了事,都有他罩着,只要他一句话没有摆不平的事。你别看他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门路广着呢,神仙鬼怪都怕他三分。”
接着他又道:“那个接了他钱的男人是外码头的,按青帮的规矩,到一个码头,就要来拜见本地码头的‘老头子’,算是打个照面,他以后每月都要送钱来孝敬那朱爷。”
“哦,原来如此!”少文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