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见地笑了笑,随后他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我也希望东胜神州的凡人能团结一心,一同让挚爪的危机早日过去。”
石元吉拿着名单,看着独孤鼍离去,一腔怒火不知在何处发泄。
他坐到完全无法理解命帝的做法,对于自己在大虞所做的事情也起了怀疑。
这一切有意义吗,他在心中问道。
石元吉坐回草稿纸上,双手扶额,细细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井木犴,出来吧,我有事情想让你去办。”
想了良久,他终于开口,伴随着他的情绪变化,书房里的龙纹如同太阳环绕大地般旋转,围着石元吉有规律地漂浮起来。
井木犴如同阴影般从角落里走出,他看着飘着书房四周的龙纹,变得心翼翼。
石元吉轻声细语地:“我还能信任你吗?”
井木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恭敬地:“我井木犴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石元吉将那份名单递给他:“将这份名单送到李来亨手里,可以宣扬出去。告诉他,上面的人可以进入乞活军。”
“不用为难他们,就当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而不是八柱国的公子哥。”
“你也可以告诉陛下。”
井木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看了眼名单,谨慎地问道:“这名单上怎么没有独孤信?”
问完这句话,井木犴便后悔了。
书房里漂浮的龙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荧光,让他失了方寸。井木犴早已见证了石元吉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对朝堂什么都不懂的太学生。
独孤鼍一来,必是为了向石元吉投放善意,甚至是表达忠诚。石元吉怕是什么都知道了,独孤信怎么可能会在这份名单里?
井木犴急忙补充道:“侯爷,那……”
石元吉神情复杂地看着井木犴,轻声细语地:“那你为什么会在元让身边,我一直想知道。”
“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陛下派独孤信去刺杀我的师哥,而你,则是监视他的人,对吧?”
“否则,以你身为灾的实力,就算看不清他的脸,想要追上他,还是很容易的。”
井木犴眉头一皱,喘着粗气,双腿打起颤来。
石元吉见状,和气地:“不过,你终究是没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办事,让我的师哥活了下来。”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的师哥可能就不是重伤,而是当场暴毙了?”
井木犴诚惶诚恐地道:“侯爷言重了,我只是不想看着陛下和您反目成仇。”
“独孤信其人一直都很嚣张,做事不讲后果。陛下收服他,恐怕也只是权宜之计,做不得数。”
“元公子毕竟是八柱国的子弟,独孤家此举未得手,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石元吉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看着井木犴。那些龙纹竟是越转越快,扰得书房里四处都是强烈的法力波动。
井木犴额头见了汗,再次行礼道:“侯爷,成大事者不拘节,您一定要三思。”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沾着血的,想要成大事总要如此。哪怕是这座庄园,也是血染成的。”
石元吉压住怒火,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座流霜府是靠谁的血染成的?”
“难不成还是我杀得?”
井木犴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石元吉安慰他:“你不用担心,只要陛下继续消灭挚爪,我还不会和陛下翻脸。”
“但我的师哥不能再出差错,否则,我不介意让陛下单枪匹马地去面对河东皇族和八柱国的反扑。”
随着石元吉的威吓,书房里法力滚滚而动,龙纹如同有了灵智一般,开始向井木犴压来。
面对石元吉强大的气势,井木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只好道:
“陛下这么做只是让您没有退路,他觉得您太过温和,这不是做大事的性格。”
“离冬只有四个月了,对付河东皇室和八柱国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
石元吉怒喝一声:“够了!你只管送出这份名单,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想法。”
井木犴哀叹一声,身形缓缓地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