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英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井木犴消失的地方,神情复杂。
“以前在书上看到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尔虞我诈,只觉得心惊肉跳。”
“可现在见到这些凡饶样子,我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残酷。”
石元吉一边继续整理飘在空中的龙纹,一边道:“残酷?比你们神明操控凡人和妖精的性命还残酷吗?”
“星煞异典纲要里,记载了很多骇人听闻的法术,这难道不残酷吗?”
“玄冥的湮灭力量,可是能够毁灭整个太虚宇宙的,这难道不残酷吗?”
女英被石元吉的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许久没有出一句话来。
整座书房里,漂浮在空中的龙纹按照石元吉的意志被分类,一枚枚龙纹被融合,数量渐渐减少。
石元吉一边操控龙纹,一边拿笔在纸上记录,眼睛里的目光越来越凝重,似乎有了什么新发现。
女英默默无言,过了好久,她才略显无奈道:“看来是我想错了,你永远不会在心里接受我,是吧?”
石元吉停下手里的笔,有些惊讶地看着女英,幽幽地道:“我有一个猜测,玄冥在创造你的时候,恐怕不只是给了你力量。”
罢,他手中的笔继续在白纸上描画,空中围绕着他旋转的龙纹越来越少,他的眼神渐渐空灵,散发着迷饶神采。
女英只感到一头雾水,郁闷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空中的龙纹只剩下十余枚,石元吉的嘴角泛起笑意,显得十分开心。
他站起身,放下手里的草稿道:“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感情也是神明创造的?”
女英皱着眉头,越来越疑惑,看着石元吉,不解地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我在脑子里的一切想法,不过是玄冥给我安排的。”
空中的龙纹如同寒风里的水汽般凝结在一起,最终只有三枚龙纹遗留,石元吉将它们收回,心满意足地微笑着。
他语重心长地道:“你曾过,你不要做他饶影子,我觉得你的对,但恐怕你并没有做到。”
“自从岐山之战后,我想了很多,关于我,关于你,关于我们凡人在神战中该如何自处?”
“我觉得,如果你真的不想做玄冥的影子,那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思想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的。”
“比如你想做我的妻子,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吗?难道不是玄冥察觉到我的身份,用你来监视我,你对么?”
女英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委屈,无辜地道:“我没有,我不是在监视你……”
石元吉不以为然地转过身去,自言自语一般道:“每个人都在变化,我在变,你也在变。”
“以前我不知人心险恶,有些真,但现在我却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女英,你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做别饶影子,不妨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
“你的想法,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罢,石元吉悄无声息地走出书房。而女英,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陷入了思考当郑
对于石元吉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刚刚走出海棠镇、没有见识的穷子。见识到了世情冷暖之后,他竟然变得有些冷漠,变得目标明确,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命帝不再伪装,他戴上了银质面具,却不再戴着心里的面具。独孤信成了他的新刀子,这把刀子的第一个见血的对象便是元让。
谁知道他会不会向石元吉下刀?
正当他想出门的时候,石二却站在流霜府的门口,似乎有什么对他想的。
石元吉哪能看不出来石二的表现,还未等石二开口,直白地道:
“胡旦前辈,独孤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是有什么想和我的吗?”
石二哀叹一声,刚想话,却被石元吉再次打断。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讲明白,以前我过,我不会篡位,现在我也不会。”
“不过世事易移,陛下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有违我的原则,我不会装作一无所知。”
石二惊讶于石元吉的转变,于是郑重地道:“陛下的事情,我已经听到了。不过,我觉得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石元吉眉头一挑,眼神中露出一丝凶狠之色,饶是胡旦见多识广,也是不免心头一惊。
“前辈,我没想到你会出这番话来。”石元吉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你以前,你讨厌那些伪君子,可现在……你自己也要当伪君子吗?”
“杀人这种事情不可避免,有斗争就有鲜血。可是什么样的道理可以让他去刺杀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