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吉坐在椅子,单手托腮,盘算着自己还差了什么没做到。
此次丰镐之行会很凶险,这是他的预想。八柱国,燕王,没有人会高兴看到他回来,尤其看到他背后的乞活军。
“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他郁闷地想着。
思考片刻后,除了眉头越皱越紧之外,他只觉得一无所获,于是站起身走到书架旁,随意地翻着。
他瞥见关于龙纹的书籍,正欲拿起翻开书页,却发现那厚厚的书籍竟然轻如箔纸。
“纸壳?”
直到他翻开书页,才发现这厚厚的书籍只是用纸做成的书一般的纸壳,里面空空如也。
这使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毕岚走进书房,在他身后,还跟着改名为石二先生的胡旦。
“侯爷,这处书房还算满意。”毕岚笑着问道。
“这是什么?”石元吉毫不爱惜地将那纸壳书扔到霖。“摆在书房里做样子的?”
毕岚一点也不惊讶地回答道:“是啊,这是丰镐所有大人物的习惯,买一堆假书充当门面,不算什么稀奇事。”
“这书房里的书,都是假的。”石元吉只觉得一头雾水,更觉得自己和丰镐的大人物格格不入。
“也不尽然,原本在书房里的和房中术不是假的,应该是依云长公主爱看的。”毕岚一五一十地解释道。“夫人来了之后,也爱看、诗歌和史书,吩咐我们又采办了一些。”
毕岚一指一处书架,那里摆满了各式纸张新鲜的书。
石元吉面露厌恶地:“我还有一大堆书没地方归置呢,把这些纸壳书都扔了吧。”
毕岚答应一声,出门便去叫人去了。
石二先生向石元吉打了个拱手,微笑着:“侯爷在河东好大手笔,今日返回丰镐,桂翼虎众人必将发难,还需心。”
“时间紧迫,我也是匆匆忙忙,手忙脚乱,不知石二先生有何指教?”石元吉搬过椅子来,邀请石二一起坐下。
石二赞扬地道:“指教不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龙纹书院和乞活军,一个给八柱国釜底抽薪,一个让河东皇室感到压力,已经不错了。”
“我想知道,陛下怎么样了?”
石元吉声地回答:“我治好了他的诅咒,但是他还是带着面具,穿着丝绸白衣。另外,我还把乞活军的虎符给了他。”
石二显得有些惊讶,微笑有些崩解,过了良久,他的微笑才重新回到脸:“我很……怎么呢,你真的很诚实,真的。”
“我想的是,乞活军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高手坐镇,而龙纹书院的问题是,建立时间太短,但这些都是急不得的事情。”
“你回到丰镐,以燕王的性格必然对你动手,他可以找到很多灾,这些你都要心。”
石元吉认真地听着,一边和自己的想法一一对照,一边查漏补缺。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向胡旦那样思考,甚至考虑在他前面。
石二看着石元吉认真的样子,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现在,你还要做一件事,这件事至关重要,就是催促陛下和娜玉公主结婚。”
“呃……为什么?”石元吉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这点,于是问道。
石二郑重地道:“娜玉是不是将勾龙的灾名单直接交到你的手,然后你再交给的陛下?”
“……是。”石元吉摸了摸鼻尖道。
石二神情严肃,声地:“乞活军建立,不管陛下的诅咒有没有被治好,大虞和勾龙的命运都已经被掌握在了你的手。”
“本来我的原计划是你娶了娜玉,将勾龙和大虞的权利汇聚一处。可你刚才,你把虎符交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石二露出遗憾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石元吉神情恍惚,似乎回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奄城,我得去趟奄城。”
“在岐山,我和神明的使者交了手,差点死去。那时,我才明白,神战不是凡人能参与的。”
“我建立乞活军的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挚爪,减少未来神战中,凡人和妖精的牺牲。”
“让陛下去管乞活军吧,要是河东皇室和八柱国继续维持他们的特权,不能合力一处,消灭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