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2 / 2)我的夫君是个黑心肝首页

“姑娘即如此说,想来寻常铺子所买的灯也是赔不了姑娘的,我想到有一处的灯定能合姑娘的心意,不知姑娘是否敢跟在下走一趟?”我想这反正也寻不到元宁不如过去看看,或许可以碰到元宁。

街上人声鼎沸,街贩的叫卖声和青年男女的嬉闹声交杂在一起。而在拐角处的这间铺子却略显冷清,外面铺面上放置着的皆是素白的天灯。

“难道公子就打算用这素白的灯敷衍我?”

“姑娘何必着急,何不先随我进去瞧瞧”他说的神秘兮兮,倒是更引起了我的兴趣,店小二带着我们进入到里间,一通解释我方才知道这铺子原是让青年男女自己亲手绘灯图,说是心诚则灵。

我执笔在灯上画了许久,其实我实在是不通这些,本就是觉得有趣试上一试,瞧着自己随笔而画的图不知为何莫名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掌柜送茶水进来,看到我灯面露几分诧异,说道:“这求姻缘的吉日,姑娘怎画如此不吉之物”

他这话说的我糊里糊涂,看着他是有点年纪的,我问道:“今日随笔胡乱画上了些,不知这画有何不吉,掌柜可否与我说说,日后我也好注意。”

“姑娘年纪尚小,只怕是在那里见过图册,觉得喜庆,今日便画上,姑娘所画乃是一种花名叫彼岸花,相传此花生于冥地,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实乃薄命之花,今日向上苍祈求良缘,姑娘切莫画此花。老朽再与姑娘一新灯重画吧。”

原是想重新画的,可是想起元宁同我说过,每到七夕这日亥时一刻上邪的人会同聚一起放灯,我想去瞧瞧这份热闹,再画上一盏恐是来不及了,正思索着,忽见一盏灯递至眼前,那灯上画一座由数只喜鹊连接而成的桥。“姑娘是想去瞧万灯齐放的盛景吧,恐怕是来不及再画了,不如便用在下这灯,也算聊表歉意,如何?”

“公子盛情,我就不推脱了,公子可要与我同去瞧瞧”见他如此,我也不便再推辞索性邀他同去。

他随手放下一锭银子向掌柜的说道:“不用找了。’’便带着我走了出去,我与他刚刚出铺子不久,就听到有人大呼救命,寻声过去,只见小巷角里,一群男子围着一个孩童拳打脚踢,孩童抱着脑袋、蜷缩在地,我见状不忍呵斥着让那些人住手,他们见我们只有两人,叫嚷着着让我们滚开,见我们不走便想围攻,那位公子将他手中的灯给我,让我退至一旁,我自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想来他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便扶起孩童依他所言退至一旁,只见他与那些人缠斗一番,便打的他们落荒而逃,我直呼叫好,欺辱弱小的人就应当好好教训。

这孩子是被打的厉害,嘴角已经渗出血,我挽起袖子瞧了瞧好些伤痕,青的紫的都连成片了:“小弟弟,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你家里人在那里?”

他用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还未从刚刚的恐惧走出来,哆哆嗦嗦:“我…我同家人走散了。”我蹲下来握着他双手,想让他不那么害怕:“你家在那里,姐姐和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他别别扭扭的把手抽了回去,低着头瞧着地下:“不….不用了,我自己认得回家的路。”说着又抬起头盯着我:“谢谢姐姐救了我,待我以后闯出一番天地一定会报答姐姐的。”我淡淡一笑,并没有将话放在心上,这个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话本看多了,脑子里就想着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英雄救美,都满身伤了还念叨这些,为了不伤了他那颗想仗剑天涯的心,想着随意胡扯几句就赶紧送他回家:“那你要好好努力呀,姐姐以后就指着你蹭吃蹭喝。”他还是那样盯着我,只是目光不是集中在我脸上,而是向上挪了挪瞧着我的发髻,今日为了出宫方便,就梳了寻常宫女的发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他盯的有些出神,我正纳闷这小孩子是不是魔怔了,他突然伸手拔下了我头上的玉簪,如离弦的箭般从我身边掠过,边跑边嚷着好。

我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可是街上男女青年,往来交织,他那样的小个头,淹入人海,我看不见他了。

“不用太担心了,他应当是跑回家了”我着急跑出来,那位公子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出来,我原想再与他说上一说,忽然见他的周身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放灯的时间到了,这一折腾竟是连放灯的时间也错过了。

想着时间不早,不能再耽搁了,便与他匆匆辞过,往来时的那条小道路口去,人找不到,只能看看,元宁会不会在那里等我的,匆匆赶到时正见元宁再那来回踱步,四处张望,见到我来,不由分说拉着就往宫里走。

原以为这件事应当就此过去,却不知为何传到了陛下耳中,我与元宁被叫去狠狠训斥了一番,说我们不懂礼仪、不懂规矩、不知分寸,下旨罚我们每人在自己宫中抄一百遍宫规典仪,不抄完不许出门。

那宫规典仪当初教习女官教了五六日,方才教完,如今要我抄上一百遍,简直是要我的命,抄完方许出门,只怕我是要老死在殿中。

我怏怏不乐的回到殿里,只见信娘已在案上摆好了笔砚纸墨,信娘是进宫后皇奶奶赐给我的,我实在不是很想见她,倒不是因为她不好,信娘平日服侍我无一不好,就只一件实在是太过唠叨,我平素喜欢赖床,信娘便一直在我床边催促,非要我起床放肯罢休,时时都要提点我规矩,吃饭要讲规矩,言谈要将规矩,见到信娘我就仿佛见到宫规。

“信娘,你这也准备的太及时了吧,这宫规怕是要抄上一年半载,你不用担心我到处乱跑了”我呆呆坐在案前,无奈的叹息。

“郡主,莫要贫嘴了,还是赶紧抄吧,不然真是要抄上一年半载了”信娘执笔沾墨将笔给我。宫规实在是太多,待我将宫规抄完,殿外的枫叶都已经红了,我足足在殿里了两个多月未出门了。

禁闭的日子实在无聊,只能时常跟宫女们闲聊,打听一下宫中好玩的事情,听人说西临与南岳缔结盟约,两国为表诚意互换皇子为质,二皇子已经被送到南岳了,听人说哥哥在此事上出力不少,陛下龙颜大悦,听人说南岳国来的皇子长相英俊,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引得宫女们都神思向往不已,就连贵妃娘娘的两位公主都有意无意的要与他亲近,真真夸到天上去了。

想来元宁也是听到消息,刚解了禁闭,便要拉着我去瞧上一瞧,我心中惫懒,再好看能有七夕节遇到的那位公子好看,那日也不知怎的竟未曾问他姓名,如今想来也是一憾事。

“你不是心悦我哥哥吗?瞧别的男人做什么,莫不是移情别恋了”

“别胡说八道,我听宫人们把那皇子都要夸上天了,我倒是要去瞧瞧他能有几分比的上无启哥哥。”元宁说到激动处,恨不得立刻冲到人家面前瞧个究竟。

元宁见说了半晌,我也没什么反应,便说自己先去瞧瞧,回来与我细说。送走元宁后,我也一个人悄悄的溜出康宁宫,之前同元宁再宫中游玩时发现在宫中竟有一小片柿子林,元宁说是因为皇奶奶爱吃,郡县的进贡长途跋涉且数量少,陛下便让人在宫中移植了柿子树,如今这柿子应当正好成熟,我且先去摘几个尝尝。

宫里的路总是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阵子方才走到柿子林,只见一颗颗硕大饱满的柿子悬挂于枝头,我提着布袋几下便爬上了柿子树的高处,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八个我正正好兴致的时候,忽听得树下传来声音:“何人在树上。”

我隔着累累柿子向下瞧,距离有些远,只隐约瞧见红色衣杉看不清楚模样,我正慌张被人发现,只听的树下的人又开口:“再不说话,我便叫人来了”

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抱着树干向下喊道:“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冲我叫喊。”

“我倒不知姑娘何人,敢在宫中如此行径?’’

“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陛下亲封的安乐郡主,我哥哥是陛下亲封的左大将军,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皇奶奶,让她打你板子,打你三十大板,不,打你五十大板。”

“原来是安乐郡主,原谅在下失礼”

“知道还不快走,我警告你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郡主还是先下了吧,方才过来时看到有宫人在附近,再不下来只怕要被发现了。”

听到这话,我也顾不得许多,赶紧从树上窜了下来,站稳后才看清面前男子的脸,他…他竟然是七夕那天遇到的公子,他为何会在宫里。

“不知是郡主在上面,在下冒犯,还望郡主恕罪,切莫让太后打我板子。”还是如同七夕那般,是他先向我作揖赔礼,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奚落之意。

“好说、好说,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样我把这柿子分你两个,你莫要和别人说此事。”他这般倒让我觉得自己不占理了。

“你去那边做什么?”

“我恍惚听见有人在说话,过去看看。”

听见有宫人的声音传来,我正在想往哪里躲,不料,他一把拉着我柿子林深处的树后躲去。

“那可是陛下为太后她老人家种的,谁敢进去,这边娘娘还有吩咐,还是赶紧过去。”听到宫人走远,他拉着我从柿子林里出来,做到靠墙角的石阶上。

“方才多谢,这是答应给你的柿子,我一向说话算话,给你。”我从布袋里拿出柿子特意擦了擦方给他,“对了,上次一别匆忙还未知晓姓名,可否告知?”

“在下萧染,南岳二皇子拜见安乐郡主。”他转了转手中柿子嬉笑着

“原来你就是她们说的南岳国的质子。”话说出口,我方意识到不对,他远离故土、只身一人本就难过的,方才这样只怕是伤到他了。

“你堂堂一个郡主,为何要跑来偷柿子,刚才听宫人说这柿子是为太后准备的,为何不去太后处要”话题转的如此生硬,我知道他不愿多谈,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不知道,我素来身体弱,柿子性寒,皇奶奶断然不会让我吃的,所以我才想着偷偷摘两个”

“那为何要爬那么高?这低处也有好些伸手就可以摘到的。”

“这柿子每日都有人来察看,我要是直接摘下面的,不是让人一眼就瞧出柿子少了吗?我才没那么傻。”

这刚熟的柿子还不算太软,我拿出柿子剥开皮,一口一口的吸允着果肉,萧染见状也学着我也吃起了柿子,吃着吃着,我忽然一个问题,方才太想吃柿子了,竟也没顾上问:“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萧染放低声量,神神秘秘的说:“这是我的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许告诉旁人”我再三向他保证,我这个人一向是守口如瓶,元宁以前同我说的小秘密,比如她心悦我哥哥,偷偷溜出宫还有偷摘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美人棠去做胭脂等等,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我呀,是想去瞧瞧我姐姐”他姐姐,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你姐姐是何人,她不在南岳待着来西临做什么,你去见自己姐姐为何要偷偷摸摸的?”

他突然面色凝重起来,轻轻叹气:“我姐姐便是陛下的燕妃,两年前,父皇送她来西临和亲,我…许久未曾见过她,母妃与我都十分挂念她。”是了,教习女官之前说过,陛下的燕妃娘娘是南岳来的公主。

“为何不向陛下请旨去见你姐姐?”

“陛下让我与姐姐见过一次,只是有宫人在一旁,说话多有不便,我也不敢再向陛下请旨再去见姐姐,母妃同我说过,少同姐姐见面,对她对我都好,姐姐在这宫中也不容易,免得陛下疑心她,到时在这西临我与她的日子都不好过,今日听说皇后娘娘召嫔妃们赏菊,我只是想偷偷去看姐姐一眼。”

他这么说着,便让我想起了哥哥,哥哥都离开这么久了,连家书都没有一封,我也只能从宫人们的口中打听一下关于哥哥的消息,他越这么说,我就越想哥哥,我好想他来接我回家,我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说道:“我也和二皇子你是一样的,我从进了宫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哥哥,也不知他在边关如何,有没有受伤,你见不到你姐姐,我见不到我哥哥。”

“你哥哥在边关应当还好,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此次前来西临,还是左将军促成两国结盟缔约,西临和南岳结盟,你哥哥与北夕对战应当更有胜算。”我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宽慰我,听宫里的人说,哥哥在西临边境已经同北夕僵持许久,不知何时会有一场大战。

“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归来,说起来你父皇也真忍心,先送你姐姐来和亲,我虽未见过你姐姐但听宫人说也是正值妙龄,当今陛下已经这般年岁,你父皇也肯,如今又送你来为质。若是我哥哥,断然不会让我如此。’’我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他笑了笑,瞧着我问道:“这么相信你哥哥?”

“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哥哥,为何不信?”哥哥待我从来都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