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温情扶语几时得(1 / 1)意许无遗诺首页

月色温柔,苏铭中背着景益,步履十分稳当。走了一段路,景益幽幽开口道:“师父,您上过战场吗?”苏铭中沉声回答道:“我见过战场,但是没有真正的参与战场。”气喘不畅,景益哦了一声,问道:“师父是不是很累啊,放我下来吧。”十六七岁的半大小伙子,正是壮实。苏铭中心想这小子还挺沉,感觉背上人着急着要下来,喝道:“老实待着。”景益这才老实的继续趴着,借着月色找出来的微薄影子问:“战场是什么样的啊?”    苏铭中想到那四年的浴血奋战,死伤无数的场景,嘱咐道:“益儿啊,战场无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景益觉得奇怪,但他也不知道正常的嘱咐应该是什么样的。难道别人家家中长辈不应该嘱咐军官要奋勇杀敌,要勇夺功勋吗?为什么二哥和师父所嘱咐的都是要保护好自己呢?    苏铭中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二哥若是要打你,你就问他难道要让我趴着上战场吗?这样不就逃过一劫?”说着苏铭中又道“若是景谦还不放过你,我去同他说,一罪不二罚。”景益在后面摇了摇头,说:“多谢师父,益儿还是跟二哥坦白吧,左右二哥又不能把我打坏。”苏铭中叹道:“怎么到了景谦这里,你变得如此乖觉?”    景益在苏铭中背上,轻声说:“师父记不记得我十二岁的时候,跟您在六扇门请了半个月的假。其实,那是因为有一日,皇上难得放瞻基的假不用找太傅读书,也不用随皇上处理国事。那一日我同瞻基一块儿出宫,在京师玩耍,到黄昏才回去。记得刚回去,皇上气得要拿了春凳,提着板子狠揍我们两个。太子殿下在门外求情都不顶一点用。当时也是大胆,居然搬出了姑母、父亲。瞻基又谈了民间疾苦,百姓之问题,侃侃而谈说应当如何改进。皇上不再生气,此事也就作罢了。”景益声音酥酥软软的,他停了停继续说:“皇上当时也是后怕,说是派了整七卫的人都没有找到我们。皇上那里的板子算是免了,但是我哥哥当时可是羽林卫同知,出动了七个卫所的人,哥哥当然知道。本来瞻基未经禀报擅自出宫就已是大罪,我与瞻基同去,皇上都要责打瞻基,我怕回去都要被哥哥打断了腿再也没办法走路了。瞻基就说让我在东宫里住几日,等到哥哥消了气再回去。”    “于是,太子派人跟哥哥传话,说我在东宫住上几天,过几日再回去。我在东宫一连住了四日,第五日清晨,二哥见过太子,把我带走。一路上回去,哥哥一言不发,面色如铁,我胆战心惊,也不知道哥哥还有多生气。结果哥哥先把我在屋子里关了一天,然后”景益顿了顿,咽了口口水,“那天那顿打真是记忆深刻,惨绝人寰。哥哥问我,知错了没有?哥哥说,若是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叫做知错?”    说完,景益闭口不再言语。苏铭中记得那一次景益挨了重责,但是因为当时刚刚回京,也不知前因后果。他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不用一会儿,苏铭中就背着景益回到徐府门口,苏铭中想要进去跟景谦说一句,被景益拦下了。无奈之下,看着小徒弟独自进了徐府。    景益想着要先和二哥请安,先去了二哥书房,不见人影,这才回了自己的东阁。却不料二哥就在自己卧房里等着自己。景益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见了二哥礼貌地唤道:“兄长安好。”景益走进来的步子不太自然,景谦猜想是在厉川师父那里领了罚。    景谦喜欢亮堂的屋子,所以每晚景谦都会挑灯蕊。莹莹烛光映得景谦微笑,问道:“今日去找太孙殿下了?玉狮之事处理好了?”景益说是,“太孙殿下也有一个汉王当着皇上面送的玉狮,益儿请太孙殿下将一双玉狮献给皇上,这样既表明益儿和汉王绝无私交,开战在即,祥瑞之兆定能博得皇上圣心大悦。”景谦赞许地点点头,又问:“下午是不是去找厉川师父了?”景谦手上拿着白瓷瓶,正是景益常用的药酒。说着站起来,让景益趴到床上去,准备给景益上药。    景益不知道身后伤势如何,看兄长架势要帮他上药,不禁心慌又害羞。心慌是要是兄长发现这伤势远远超过十下板子能打出来的伤要让他说实话怎么办。早上兄长都发现那一招“铁索横江”有问题。景益心里恨恨地埋怨,该死的铁索横江。    景益心里虽然怕,但是也没有拖延。脱着衣服,突然怀里那个楚暝箬送的伤药掉了出来,景益赶忙捡起来,对上兄长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师父府上来了客人,楚伯伯,他赠与我的药丸。”    景谦惊奇地问道:“厉川师父家里有客人,他还打你?”    虽然景谦对景益教训严厉,但是在外面面前从来都给足景益面子,向来都是回来之后,在书房或是景益房间里再行家法。苏铭中对景益更是宠爱,怎么会当着客人的面责打益儿呢?景谦心存疑惑,也没有过多追究。    景益乖巧地褪了衣衫,趴到床上,小心的褪了裤子。景谦一看伤势,大面积的红肿,还有好几条黑紫的痕迹,几乎所有的伤都集中在臀峰,臀腿的皮肤是之前的家法刚刚好的样子,和臀峰相比显得白嫩无比。    景谦看着伤,声音下沉,语气不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景益,这是你师父打的十下板子?”景益趴好了,转头看看自己屁股上的伤,觉得还好还好,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严重。但是听兄长的语气,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坦白自己的错误。景谦接了提醒了一句:“说实话,这伤是怎么回事。”    景益轻轻地呼吸一下,将自己自知铁索横江这一招有问题,但几年来都不去解决问题,反而避开问题害怕师父责罚同兄长坦白。景益临了补充一句说:“益儿知道错了,益儿真的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景谦在景益身后,不说话。周围一片寂静,景益觉得褪了裤子,周身皮肤都有些冷,还不知道兄长是怎么想的,心里又是心惊肉跳起来。景益悄悄地回头,喊了声“哥哥~”  景谦问道:“要是我早上没发现,你准备瞒到几时?”景益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心里觉得哥哥果真是慧眼如炬,一针见血。如果哥哥要是没有提醒,他会不会一直瞒下去呢?就算见到了一代名侠楚暝箬,也不会开口问他这些问题。景益闷着头说:“我,我不知道。”    景谦突然站起来,环绕着屋子找些什么东西。景益心里一阵害怕,哥哥是准备找板子藤条,准备要打我吗?今天难道是传说中的“二重奏”。景谦转了一圈,之前房间里的板子被他拿到书房了,景益一直不喜欢把家法放在屋子里,景谦想着他从云南办差回来,见屋子里家法板子没了应该也是高兴的。景谦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物件打他,回来坐到床沿上,又看看景益的伤,一巴掌扬起,盖在景益臀上。喝问道:“你不知道?你还是准备继续瞒下去的?”问一句,景谦打一下。    景益的屁股被巴掌打的一颤一颤的。腿崩直了,难以避免的颤抖。景益羞红了脸,连忙说道:“益儿本来就要去问师父的,不是因为哥哥。”景谦的巴掌不停,“啪”“啪”的声音打在皮肉伤,景益疼得一紧,闭上眼不在说话。生怕讨饶声从嘴边溜了出来。景益本来就被师父打的疼痛难捱,结果兄长真的要让他伤上加伤,景益“唔”了一声。    景谦的巴掌停了,景益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他进来时便留了些汗,刚才心惊肉跳又被兄长吓得出了身汗,现在小衣上也黏了汗。景谦拿捏这分寸,下手的都是没受伤的臀腿之间,问道:“记住教训了?”    景益连忙回答:“益儿再也不敢了,绝对绝对不会再逃避。”景益闷着声音。景谦摸摸景益臀部,景益又警觉起来,羞红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跟。景谦“啪”的一下,结束了责罚。  巴掌其实打的不重,只是挨打的时候难捱,景谦一言不发的给景益上药。    景益想起师父在路上说的话,讨着巧的问哥哥:“哥哥能不能不生气了?益儿马上就要随皇太孙出征了,哥哥难道要益儿趴着上战场?”景谦面上依然绷着,但一会儿就笑出来,景益听哥哥笑了,松了一口气。景谦一边帮他揉伤一边说:“要是让你趴着上战场就好了。”景益觉得过了一会,清清凉凉的,酥酥麻麻的,也就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