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难得见到杜可仁和宋轶岚，星星兴奋的不行，吃完饭还非要和他们一起玩一会儿。照看他的护士被他磨得没办法，只能帮他出来找人。　　杜可仁和宋轶岚走进星星病房的时候，他都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了，听见门响，又立刻抬起头来。看见是他们俩进来，星星“蹭”就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扑。　　俩人也心疼孩子，索性陪他坐到地板上，三个人一块儿拼铁轨。但是到底孩子病着，烧还没退，玩了一会儿就没精神了。　　“星星，我们明天再玩好吗？”该杜可仁了，他把小火车放到轨道上，但并没有打开开关。　　星星仰起头看着杜可仁，眼神里似乎微微闪着光，“你们明天也不走吗？”　　“嗯……”杜可仁想了想，“明天陪你到你吃完晚饭。”　　星星就笑起来，爬过来抱住杜可仁的脖子，宋轶岚也凑过来亲他一下，“星星乖，跟爸爸睡觉去吧。”　　星星还没说话，杜可仁倒是先不乐意了，伸着脖子凑到宋轶岚面前，“我也要亲亲……”　　宋轶岚抿嘴笑着白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挨挨他的脸颊，“行啦，快去吧。”　　杜可仁拿过星星手里的小火车，抱着他站起身来，把他放到病床上，盖好被子。杜可仁就坐在星星旁边，一下一下拍打着，星星很快就睡着了。杜可仁没动地方，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星星，看着他略微苍白的小脸儿和稀黄的头发，心里发酸。　　　　宋轶岚推门进来，杜可仁黯淡的背影让人看了难受。轻轻叹了口气，宋轶岚走到杜可仁身边，默默地揽住他的肩膀。　　杜可仁这才发觉宋轶岚进来了，仰头冲她笑了笑，眼角儿却是红的。　　“走吧，吃饭去。”　　从到福利院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松了下来，杜可仁这才感觉到有点饿了，胃里闷闷地疼着，他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昨天到现在一天多没吃饭了。　　“嗯。”杜可仁撑着床站起来，坐得太久，猛一起身有点发晕。　　宋轶岚伸手扶了他一把，“还难受吗？”　　杜可仁笑了笑，拉住宋轶岚的手，“没事儿，低血糖。”　　宋轶岚趁杜可仁哄着星星睡觉的工夫儿，给杜可仁熬了点小米粥。今天白天闹得那么厉害，宋轶岚实在不愿意让他跟着福利院吃大锅饭。　　两人回到郑如珺帮他们安排的房间里，桌上放着个不大的保温桶，地上一口小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房间里飘散开温软的清香，在这个雪后的夜晚格外温暖。　　宋轶岚拿了两个碗盛上粥，杜可仁已经把保温桶里的小菜一样一样摆到了桌上。　　宋轶岚把碗放到杜可仁面前，而他只弯着眼睛看着她笑。　　“笑什么呢？”宋轶岚坐到杜可仁对面，好笑地看他。　　杜可仁拉过宋轶岚的手，“咱俩多久没这么吃过饭了？”　　宋轶岚垂下眼睛，很久了吧，上一次还是年前，杜可仁刚出院的时候。　　“岚岚，你不在的时候我特别想你……”杜可仁一直看着宋轶岚，而宋轶岚没有抬头。　　“嗯。”宋轶岚只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她能感觉到杜可仁灼热的目光，但她感到畏惧和不安。　　“你呢……”杜可仁似乎有点委屈，拉着宋轶岚的手又紧了紧。　　宋轶岚终于抬头看他，好像在积攒力量一般，许久，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杜可仁一下就笑起来，像个小孩儿似的拉着宋轶岚的手晃来晃去，闹够了才肯吃饭。　　　　杜可仁还是不舒服，一碗粥只吃了一半就放下勺子不再动了。宋轶岚也不逼他，能吃一点儿就好，吃多了反而难受。　　宋轶岚放下碗收拾桌子，却被杜可仁拦住，“你歇着，我来。”　　宋轶岚诧异地看他一眼，“不用，你躺会儿去。”　　杜可仁摇了摇头，“躺着不舒服，我正好活动活动。”　　杜可仁连桌子也不让宋轶岚擦，拗不过他，宋轶岚只好收了手，站到一边干看着。杜可仁时不时转头冲她笑笑，笑得她心里发毛，今天这是怎么了？　　实在受不了杜可仁时不时咧着大嘴的傻笑，宋轶岚套上衣服走出房间去。　　福利院地处郊区，灯光污染自然是没有的，雪后的夜空一片清明，空气也是难得的清新。宋轶岚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像被洗过一样。台阶上的雪已经被清扫过，除了有点潮，倒是干干净净，宋轶岚席地而坐，托着脑袋仰望着深蓝的天空。　　不知道杜可仁什么时候收拾完的，正想出来找她，一出门却见宋轶岚坐在台阶上数星星。杜可仁收起手机，笑了笑，也坐在她旁边，把她揽进自己怀里。　　“冷吗？”　　宋轶岚在他胸口蹭了蹭，算是摇了摇头。　　杜可仁低头吻在她额头上。　　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一块儿看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儿，直到宋轶岚觉得杜可仁的手越来越凉，才在他怀里扭了扭头，伸手摸摸他的脸，也是凉丝丝的。　　“我们回去吧？”外面还是挺冷的，杜可仁陪她冻了这大半天，再呆下去又得难受。　　“不看了？”杜可仁浅笑着拂开她额前的头发。　　“嗯。”　　宋轶岚从杜可仁怀里钻出来，站起身，又伸手去拉他。杜可仁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借着宋轶岚的力气站起来，闭眼缓了一下才挽着宋轶岚往回走。　　　　许是晚上陪宋轶岚看星星着了凉，杜可仁半夜里又烧起来，自己迷迷糊糊睡着只觉得难受，皱着眉睡不安稳却也没有醒。　　宋轶岚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摸了摸杜可仁的额头，被掌心的温度吓了一跳。宋轶岚又摸摸他的手心，也是发烫，肯定是烧起来了。没带温度计，但凭手摸也知道温度低不了，宋轶岚想着，先吃点药退烧吧，明天回医院挂水儿。她打开台灯，把光线调到最暗，下床去包里找药。　　宋轶岚端着水回来，杜可仁还在睡着，她放下杯子，拍拍杜可仁。　　“可仁？可仁醒醒……”　　“嗯？”杜可仁皱着眉醒过来，还是被光线刺的睁不开眼，“怎么了？”　　宋轶岚拍拍他胳膊，“你发烧了，把药吃了再睡。”　　杜可仁眉头皱的更紧，怎么又发烧了？却也只能撑着床坐起来，接过宋轶岚递过来的水杯。　　“饿了吗？吃点东西再吃药？”虽然是布洛芬，宋轶岚还是怕他空腹吃下去会难受。　　“没事儿，别折腾了。”杜可仁接过药，就着温水吃下去。　　杜可仁拉拉宋轶岚的手，“快上来，怪冷的。”嗓子有点哑。　　宋轶岚钻进被子里，杜可仁动了动想继续睡。　　“再喝口水。”宋轶岚越过他拿过水杯，递到他嘴边儿。　　杜可仁微微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两口，才摇了摇头缩进被子里。　　宋轶岚关了灯，往杜可仁那边蹭了蹭， “冷吗？”　　“你抱抱我就不冷了。”杜可仁闭着眼睛，嘴角儿却翘得老高。　　宋轶岚在黑暗里白了他一眼，伸手抱住他的腰，却被他反手环住，整个人都被他按在胸前。他体温那么高，宋轶岚觉得自己像是挨着个火炉，倒是很暖和，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