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前缘断2(2 / 2)仙不忆流年首页

可结果呢?得来的是鄙弃,是背叛,是至死也不给自己一个说法。

江予辰这个男人胸腔里面究竟是装了一副何其歹毒的心肠啊!随意招惹,翻脸无情,一张千年冰封的绝美容颜就这样蛊惑了一颗又一颗痴迷的心脏,付出点点温情然后抽身而退,让你困束在他精心编织的牢笼里不能自拔。

他就这样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面露哀伤,身不由己的默悼着,一句话也不说,一个理由也不给,让你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于是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困苦不堪,精神萎靡。

所谓的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越是这样想,白宁就越是赍恨到齿关打颤,于是他豁然走上前去,遥指着玉像大声喝问道:“我真应该徒手掐死你,或者,在我第一次囚禁你的那一天就要了你。我就是对你太过纵容,才会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伤害我自己。”

“我告诉你江予辰,这世上没有什么一死了之,你们施加给我的痛苦,哪怕是三界覆灭,主神消隐,我也绝不会放过。”

声嘶力竭的诘问,狠狠的撞击在空寂的大殿里,这座曾被他踏足过多年的地方,除了冷冰冰的死物在瞪视着他,再也没有了他所熟悉的东西。

就连脚下的砖缝,都透着丝丝缕缕独属于靖无月的味道。

白宁彻底疯魔了,他分不清这里究竟还有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到处都是江予辰生活过的影子,恬静而冰冷。然后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靖无月,面无表情的江予辰多了笑容与无措,甚至连这里的每一条缝隙都在极力的向着外面窜出一片片热闹的花朵。

“砰”的一声玉屑四溅,那是白宁手中的若火凿击雕像的爆裂。

“你不是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吗?那我就让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紧接着又是一团若火撞击在了玉像之上,炸的玉璧崩裂,碎屑浮飞,然而白宁却并无半分心疼之态,仿佛骤然之间他找到了兴奋的发泄点,于是一团又一团火焰撞击在了雕像上,一丛炙过一丛的火光映亮了江予辰毫无生息的脸。

也就是在白宁疯狂而杂乱的报复之下,那颗被靖无月安置在玉像手中的七彩琉璃球竟在剧烈的摇晃中,发出了璀璨夺目的眩光。

突然一阵角鼓争鸣,将破庙内烤火浅眠的白宁从噩梦中骤然惊醒。

先是一个踉跄,额头从手掌间跌落下来,还不等他适应清醒的空濛,噩梦缠身的无力便紧随其后,牢牢的缠绕住了他的躯骨。

身前的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白宁抬起猩红而酸涩的凤眸,望了望门外漆黑的夜空。

此时的山脚下已然是战火绵延,王朝军与起义军呈包围之势,将妖魔大军围困在青云峰下,簌簌的冷箭与冰冷的长刀彼此沉浮,剑锋暗淡,不吝风霜。

阵阵厮杀的呼号拂过山峦,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彻底将白宁浸泡在了复仇的快慰里。

“这山川,好看吗?”白宁目视着前方,兀自发问。

然而空寂的山峦除了呜咽的风声,就只有簌雪落下的沙沙声。

过了半晌,随着第二轮号角的吹响,他的身后,突兀的传来了一声没有温度的回答。

“好看!”

白宁松散的筋骨倏尔绷紧,一双倦怠的凤眸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淡褐色的瞳孔急剧的在收缩。

以他的警惕,本该就此回头,可他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此地,连转眸的力气都失去了。

“你造了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尘世,怎么不带着我一起来看呢?”

又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语调,听不出主人的喜怒哀乐。

“我以为!”白宁小声的嘀咕道:“你不喜欢。”

先是“嗤!”的一声讪笑,隔了好一会儿,背后那人才继续幽幽的说道:“我连师门都敢屠,还会怕受这良心的谴责吗?”

心脏的狂跳终是促使着白宁僵硬的转过身来,将一双晦暗波动的凤眸注视在香火寥落的贡案上。

此时的江予辰白衣溅血,墨发颀长,额前几缕长短不一的发丝稍稍的遮挡住了他的半边面颊,一双凌厉的凤眸正好整以暇的对望着他。

这么多年躲在暗处凝望,白宁早就忘记了这个男人为神之时的神态是什么样了。

他只记得他在靖无月的身下破碎受辱的模样,和腥风血雨里坦然自戕的决绝。

江予辰就这么目无礼教的懒坐在贡案上,一条腿屈起踩在案板上,一条腿悠闲的荡漾在半空。

而那把阔别经年的流年剑终于邪心入体,完完整整的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

江予辰的一条手臂正枕在屈起的膝盖上,腕骨轻摇,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而那把被他握在掌心里的神剑,则芒身向下,剑气逼人。

他已经彻底褪去了白宁记忆中的样子,似乎与他,与靖无月那个疯子,俨然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他还是那么的仙气凌人,冷艳无双,哪怕是这么戏谑的注视着自己,都能搅动他沉寂已久的心湖。

一时的语塞,让白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得这么牢牢的凝视着这个绝美的男人,纵有千言万语的无尽思念,也通通化为了力拙难支。

而江予辰则有无穷的赍恨想要发泄,于是他向着冷硬清消的白宁抬起下巴笑了一下,说道:“好久不曾与你动过招了,今日,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他的眼神,动作,语调,乃至谈吐间微微浮动的发丝,都在柔软中带着利刺。

白宁闻言,蓦地一惊,瞠目结舌道:“什什么?”

江予辰停止了懒散的动作,浅笑着说道:“你赢了,我死。我赢了,一起死!”

依旧是填坑头秃的一天。

进度好慢啊!没有大纲的孩子真是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