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想要对方死，两个人都想赢。

……

今夜，北堂霆无眠。

即便如今已过丑时，他仍然睡不着，感觉心里慌慌的。

“妻主，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他躺下，轻拍着听熙小小的身子，渐渐闭上了眼睛。

北堂霆做梦了，梦到了听泉。

“妻主！妻主是你吗？”

梦里，北堂霆望着离他不远的听泉，又急又忧。

梦里的听泉浑身是血，朝他伸手。

北堂霆跑啊跑，怎么也跑不到她身边。

“妻主！”

他大叫一声，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听熙悠悠的睁开眼，她问“爹爹怎么了？”

北堂霆忍不住落下泪来，谁来告诉他，他的妻主如今怎么样了？

难道那张遗诏真的会用的到吗？

“爹爹，你怎么了？”听熙摇晃着他的手臂，问。

北堂霆抿了抿嘴，把听熙紧紧抱在怀中，这是他和听泉之间最直接的牵扯了。

“小熙，你娘在打仗，爹爹担心她。”

听熙抬起小脑袋，伸出小手给他擦眼泪，“爹爹不哭，娘亲一定会平安的。”

北堂霆被她这懂事的模样给逗笑了。

“小东西，你怎么就知道的？”

听熙道“因为娘亲最喜欢爹爹了，她舍不得丢下爹爹的。”

北堂霆揉了揉她的小肥脸，“小家伙，你这么会说话，将来爹爹就不愁你找夫君了。”

听熙认真道“就算要找夫君，将来也要找个跟爹爹一样好看的。”

“噗嗤”跟听熙说说话，北堂霆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然而听熙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顿时羞红了脸。

“爹爹，别担心了，快睡觉吧。娘亲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她都只抱你不抱我……”

北堂霆忙捂住她的小嘴，紧张的四处看了看。

虽然此刻周围没人，但他还是觉得很尴尬。

“这话可不许乱说，知道吗？”

“人家没有乱说，有一回人家想跟娘亲玩皮球，但娘亲说让我自己玩，她就进屋找你去了。”

“还有这回事？她不陪你玩吗？”

北堂霆蹙眉，好不容易听熙主动找她，结果她不陪听熙玩？那她还用说小熙喜欢苏红袖，胜过喜欢她。

听熙老实的摇头，“娘亲说让我自己玩，她说她找你有事。爹爹，娘亲找你有什么事啊？你们是不是在玩游戏，下次也带小熙一起玩吧。”

什么玩游戏？

北堂霆想起每次听泉下了朝，或者是处理完政事后，就直接去他宫里，什么都不说，抱着他去了内室……

他脸上一阵绯红，忙道“没玩什么，你娘亲她只是跟爹爹说说话而已。”

“爹爹你的脸很红。”

北堂霆轻咳一声，“好了，快点睡觉，不然你明天就没有精神练武功了。”

无法，他只能搬出这个理由来。

但这个理由却很有效，听熙立马躺进了被窝里。

“爹爹，明天我还要让娘亲教我，现在我都开始学拳了。”

想起听泉先前给的诏书，如今又见听熙这么说，他不禁问“小熙，难道你将来，就真的只想学武功吗？”

听熙想了一想，她道“嗯，我喜欢学武功，将来，我也要像娘亲一样，成为江湖上的大侠。”

或许现在想这件事，为时过早。

“好了，睡觉吧。”北堂霆轻声哄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小熙倒是醒的很快。

大概是因为北堂霆昨天睡得太晚，孩子醒的时候他还睡着。

等他起身的时候，却见小熙已经在院子里练起来了。

这小家伙学什么都没耐心，唯独练武特别有耐心，不怕苦不怕累，那份毅力连北堂霆都觉得佩服。

对听泉来说，这一晚上过得绝不算舒服。

因为，她跟听青的决斗持续到了黎明。

两个人身上都受了很多伤，尤其是听泉，她没有穿铠甲，鲜血把衣裳都染红了。

不过听青也好不到哪去，她胸口中了一刀，如今强弩之末，苦苦支撑而已。

周围的将士们都静静地等待着她们，等待着这场战斗及时结束。

“姑姑，你认输吧。”

听青凄然一笑“泉儿，姑姑的人生，没有认输二字。”

话未落音，她再度出手。

听泉眉头一皱，看来对方是铁了心，多说无益。

几个回合下来，听泉明显感觉听青没有了先前的力量。

只听见刷的一声，听泉的刀瞬间刺入听青的左胸，她立刻跪到了地上，听泉忙扶住她。

“姑姑。”

听泉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个教养她多年的姑姑，终于死在了她手里。

听青的下巴靠在听泉的肩膀上，她狠狠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大口血来。

“泉，泉儿，姑姑，姑姑也是将你，当，当作女儿的。今日，姑姑，姑姑看到了你，的实力，你，比姑姑强……”

听青头一歪，彻底咽了气。

听泉抱着听青的尸身，半晌未说话。

孔书雪见情况不对，她起身走上前，轻轻喊了句，“主子。”

听泉只感觉自己头昏昏的，向后倒去。

“圣上！”

“主子！”

众人涌上前。

渐渐的，听泉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音，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