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以后能学会说芬兰语？”我夸张的挑起眉毛，努力而笨拙的尝试逗他，“没想到啊，萧扬同学在继普通话、英文、粤语、python、‘C++’之后又开了第五门外语。”

“你再数数是第几门？”萧扬伸出食指戳我肩膀，面上终于浮现出几分笑意道，“你可别捧杀我啊！”

他嘴欠：“诶，Gin，你现在可得好好巴结我。不然以后没人给你从欧洲代购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没人带你认识欧洲小帅哥哈哈哈！”

“……………………？”

哈，哈，哈，你看我像是喜欢买东西的人？像吗？

“别笑！”

这人怎么像坐过山车一样情绪大起大落的，我抬手抽了一巴掌他的上臂，正色道，“说真的，恭喜你。”

我发自肺腑地替他感到高兴。

“也没什么能拿出手和我的好朋友说再见。我公寓里有本《通关！游戏设计之道》，Scers写的，回去送给你。”终于，我有机会说出这句酝酿了很久的话。

萧扬听后脸上浮起惊愕。

我看见却没停，接着说：“我本科修过一门叫‘游戏技术与艺术’的选修课，是那课的教材。”

“还有我的一本笔记。来新加坡时就带着，一直没找到机会送给你。你可别嫌寒碜啊。”

刚刚轻松起来的气氛，转眼又要冲下山谷。

“对不起。”

萧扬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这么三个字，随即像是又陷入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情绪。

我轻声安慰道：“怎么会，怎么会，萧扬。”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感到这股悲伤的情绪更甚了。

“你……”萧扬犹豫着开口。

“我想在这里多呆几年”，我坦言。

“嗯。”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神经网络了，你要学会自己去训练自己。”

萧扬闻言愣住，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开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玩笑。

我缩脖子冲他笑了笑，认真地解释：“实验室里大家总喜欢这么打趣，因为RNN算法（循环神经网络）拥有记忆能力，能够综合决断之前学习到的内容。”

“所以科学家尝试让RNN学习编程，作曲，写学术论文，甚至是训练RNN做科研。目前为止，都非常成功。”站起身，我走到屋顶的栏杆前，交叠双手搭在上面。

看着远方即将隐没的夕阳，又缓缓开口道，“你知道的，LSTM-RNN的思维方式已经非常像人类了。它可以选择新学习到的知识，哪些应该被记住，哪些应该被遗忘。这个选择的过程，不就是在‘思考’吗？”

“机器在思考，筛选新得到的信息。取其精华帮助自己形成判断，甚至比人类更高效、更精准。”

“萧扬，人类会被感情左右做出误判，可是机器不会。”

“一大批行业可预见的将会被替代，另一大批行业则正在兴起。”我回身倚靠在栏杆上望向萧扬。

“AI正在一步步颠覆人类的认知，人工智能的时代真的要来临了。“

我很少在萧扬面前有机会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但我知道，他今天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