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满意的看着她缩了脑袋,老祖宗身边的妈妈伴着她出去,好声好气的说:“辛苦县主了。”
“妈妈客气了,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只是恶心人,倒也不辛苦。”
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妈妈返身回去替沈沁收尾唱白脸,好歹全一全大房主母的脸面。
也不知是不是被沈沁给吓着了,还是琳姐儿的婚事定得很快,三月之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订了漕运副使黄大人家的嫡长子。
“这婚事不错。我听相公说过,如今的漕运副使是个能干的,日后怕是升迁有望。”郑令意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有些意外的说:“你们三房出面敲定的?”
沈沁摇了摇头,道:“门第是不错,只不过嫡子是原配所出,成亲时黄大人还是个小官,所以外祖家门第不高,虽为嫡长子,可在家中地位尴尬,继母膝下又有儿子,这日子,又是一重难处。”
“那为何定得这样爽快?”郑令意不解道。
沈沁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也奇怪,便让人留意了。琳姐儿婚事定了之后,祈哥儿就在漕运司得了个小官,大房不是没动过让公爹给祈哥儿寻个差事念头,只是公爹觉得祈哥儿资质平平,性子又浮躁,不如多读几年书再说,末了跟着二房出去做生意也好。大房觉得三房瞧不起人,就自己寻了门路。”
小半年后,琳姐儿定了日子成了亲,命运就迈入了另一个节点。
王家只是这门婚事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过客,不论是郑令意还是沈沁都没想过与王家会有什么亲,没想到郑秧秧却上了门,问起陈家二房的曼姐儿来。
曼姐儿在老祖宗房里养了一年,性子多少掰过来一些,起码面上不会出什么大错了,有一次在回廊上听到宝哥儿的声音,扭头跑得飞快,也是回忆起往事,知道自己做错了,与其说她是喜欢宝哥儿,倒不如说是喜欢跟琳姐儿做对。
见郑令意有些奇怪,郑秧秧径直道:“大房的珏齐定了婚事,我心里有些着急了。”
珏齐是就是郑燕回的儿子,小时候同十公主的次子一样,也叫做珏哥儿,别人的孩子都是宝啊,玉啊的金贵,偏偏她儿子取个这样憨的。
说起来,郑令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孩子了,想到他定了婚事,就忍不住感慨岁月匆匆。
眼下郑秧秧又为他的儿子相看起婚事来,她更是纳罕了,道:“我知道这个年纪是可以再等一等的,可我想着让他早些成婚。旁的说辞我就不提了,起码他的房里是干干净净的。”
长辈们打擂台,如今轮到孩子们了,郑令意不知道郑秧秧这样是对还是不对,她又怎么好去评价郑秧秧的日子。
略微的提了几句曼姐儿的心性,好的不好的都说了,由郑秧秧自己去同陈府二房的主母接洽就是。
绿浓叩门进来给她送一盏温热的红枣茶,道:“您没用茶,您娘家姐姐可瞧出来了?”
“往日她定然是瞧得出来的,今日心里牵挂着子女事,所以不曾看出来。”郑令意轻抚小腹,微微笑着,“绿珠今日可还消停?到底是要嫁人了。再不放她,只怕石头人都要熬黄了。”
“嫁衣你都给她备好了,不过是绣条盖头的,这丫头就是撒撒娇罢了。”
“又不是不叫她回来了,怕什么?”
婚后过了这些年,郑令意的日子越发从容恬淡。
郑启君和蔡绰然原是准备着搬出国公府的,但鲁氏年前病了一回,再无心力管家和兴风作浪,花姑姑替她撑了几日,在一次巡庄子途中,忽得失踪了。
国公府的中馈便都全数交给吴柔香打理,可几个月前查账,竟查出千两银子的亏空来,家丑不可外扬,只能将她禁足一年,将账务交给苗氏和蔡绰然一同打理。
苗氏有些不支,大多倚仗着蔡绰然,郑启君与她竟然因为这件事情,而在国公府里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