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一路狼奔回大营,先进了自家院子,冷声问迎上来的珍珠:“夫人呢?”
珍珠答:“夫人很好,还睡着。”
周文斌如风掠向寝房,没看见珍珠欲言又止的表情。
拔步床上,帘幕低垂,隐约透出床上人儿侧身而卧的身形,周文斌疾行的脚步倏地停住,深吸一口气,暗自平复一直在深渊下撞击的心脏,压下心中翻涌的酸热。
还好,她还在那儿安然沉睡。
他就那样静静站在那儿,隔着帘幕看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出了门,珍珠在屋外伺候,他吩咐道:“让夫人多睡会儿。”
珍珠低下头应“是”,他已转身走出院子,此时被追风甩在后面的碧箫带着侍卫们刚到,正在院外下马,见他走出,立即迎上前叫了声:“将军。”
周文斌冷厉的眼风扫过,脚不停顿的前行,碧箫心中一墩,抬脚跟了上去。
周老将军住的院子离此不远,周文斌很快就到了,屋外把手的全是老将军带来的府兵,那些府兵在南疆大营中已是矮了一截的人,此时面对昔日家中幼主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文斌直接进了院子,周老将军正在院子里将周家刀舞得呼呼生风,见周文斌到来,收了手,笑道:“斌儿,来,和爹比划比划。”
周文斌向后伸手,碧箫将刀递上,周老将军一见,兴致盎然,将手中长刀抡出一道弧线,笑:“准备好了?为父可不会让你。”
周文斌面上冷凝如霜,没有多余表情,持刀的手一挥,却并没有迎向老将军砍过来的刀,而是直击老将军的右腿,南疆军主帅的刀自不可小觑,“当啷”一声响,周老将军右腿被齐刷刷的斩断,重心不稳,立即摔在地上。
周老将军躺在地上狼狈抬头,怒极而骂:“你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对你爹下杀手!!”
周文斌手中长刀斜指向下,冷冷看着周老将军,说:“我伤了你吗?我不过是将她当年救治你而安装的腿砍坏了。你打心底不尊重她,看不起她,为什么还要用她为你安装的右腿呢?”
周老将军一哽,抖着手点着周文斌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闻声出来的周老夫人抱住周文斌拿刀的手,哭道:“斌儿,他是你爹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周文斌冷冷道:“正因为他是我爹,我才会只砍掉他的假腿!”
周老将军从地上撑了起来,熊熊怒火中烧,顾不得形象,单脚跳到周文斌面前,抬手就打,周文斌后退一步,那巴掌无力落在空中,周老夫人适时扶住了周老将军的手试图化解他的尴尬,盛怒之下的人失去了理智,老将军怒吼:“拿家法来,给我打死这逆子。”
周老夫人慌忙欲劝,可老将军已经骂顺了口,喘息片刻又口不择言骂道:“你看看你这样子,哪一点像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