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着你牛大莫要冲动犯浑”
牛阚一脸惨白若死,他从没想过这些事情,手脚不可抑制颤抖……
“世上人无完人,知道自己短处,时时提醒自己,警戒自己,竭力避免因性情而犯下不可饶恕过错……你牛大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犯错!与娃犯浑,娃不与你一般见识,就算在旁帮衬,也尽可能顾及你这个当大哥的感受,可你怎么当的老大?”
“攀咬他人,攀咬自家兄弟,攀咬我乞活军一脉之人,你这个老大,就是这么与弟弟们做的榜样?”
陈九一阵气恼,见牛阚一脸灰败,面上依然冰冷无情。
“九叔今日只与你牛大说一次,过些日,老老实实教授娃娃读书写字,啥时候想明白了,性子改了,啥时候回兵营!还有,再让九叔听到一句你打了家中女人,你这辈子也甭想再入军伍,九叔生生打断你手脚,情愿看着你一辈子躺在床上,九叔情愿亲手给你喂食,也不愿你害了他人!”
“听明白了?”
“俺……俺听明白了。”牛阚低头。
陈九看着低头的牛阚许久……
“这些日不许出府门一步,老老实实在家中读书,过些日九叔考较,若发现偷懒,别怪九叔恼怒!”
“去吧。”
“诺。”
牛阚低头耷脑离去,陈九一阵沉默、感叹摇头,胡氏一干妇人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一干人来到陈启国默默房门外,房门打开,看到消瘦了一圈的娃,陈九老泪纵横……
“娃,你这事何苦啊……”
一干女人抹泪,儿子曦儿无知无觉,爬到床上,钻到怀里一阵乱拱,“爹爹”一阵乱叫,反而把心下情绪拱的支零破碎……
“九叔莫要担忧,俺没事。大哥……九叔话语是不是重了些?”
“哼!”
陈九擦拭了两下眼角,一阵冷哼恼怒。
“越来越混账!再不下了重手,今后必惹出大祸端来!娃就莫管此事了,有寨里老人,牛大还翻不了天!”
陈启国一阵沉默,心下一阵叹息,自知大哥牛阚是个什么性子,整个寨子,除了眼前只能坐在轮椅中老人,即使是自己,也只能用蛮力强行制住。想到今后,微微点头。
“教娃娃读书、写字最是磨性子,或许对大哥来说也是件好事。”
对于几兄弟来说,陈九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真正恼怒发火时候很少,但每一次都很可怕,牛阚如此蛮横性子,也只能老老实实跪着。
陈启国没有询问陈九,如何刚来就得知了牛阚所有事情,孩子们一一上前见礼,而这一次,石单竟然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依然没有任何称呼。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登基为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有名义上女人、孩子都显得极为紧张,除了最为年幼的儿子,无知无觉跟个皮猴子一般闹人。
将捣蛋儿子提到九娘怀里,叹气一声。
“在俺攻打函谷关时,石虎将狄叔吊在城头,后来被麻秋救了,在阿娘老宅里修养,俺也一直未能前往看望,九姐带着曦儿,代俺照顾一二吧。”
九娘早在十日前就知晓了爹爹被救下,只是因关中离不开,这才强忍着性子,听了他这么说,再也忍不住,带着儿子前往胡府老宅,一干女人也各自带着孩子前往已经备下的小院。
陈启国尚未登基,虽在洛阳城内,也未有住进皇宫内,而是在上庸公府在洛阳的宅院中,宅院足够大,安置一干女人孩子绰绰有余。
陈九没有理会宅院,更为在意曦儿姓氏正统,看到躺在床上娃的疲惫,犹豫着说道。
“虽在上洛郡时,娃允下了曦儿姓狄,可狄蛮子并未随后一同入了并州,并州上下皆知曦儿姓陈……”
陈启国看着老人脸上的担忧、郑重,不由笑了。
“九叔放心,曦儿姓陈,正名叫陈万曦,字德厚,小名狄德厚。”
陈九再次得到肯定答复,提起的心才放松了下来,笑道“让九叔把自家孩儿给了狄蛮子,俺心下总是觉得不舒坦,现在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
“呵呵……”
陈启国咧嘴一笑,又眉头微皱。
“石虎在函谷关将狄叔吊在城头,却未有英儿出现,若英儿出了意外,石虎为了刺激了俺,也定会让着数十万军卒面前大肆羞辱,而石虎却没有这么做,英儿当安然无忧。”
“石赵十州之地,今日当有三百万人丁左右,并州、秦、雍、关中京兆人丁百万,淮水之北、黄河之南,或南逃入建康,或被强行迁入黄河之北,又经此一乱,五州之地很难有百万之人。”
“此战,我军先破汉民数十万,后斩二十万胡,随后是函谷关五万羯族胡,石虎逃离时,尾随斩数万,俘虏数万,所谓的羯族胡,是石虎短期内吞并名下各将精壮兵卒,不仅有杂胡,也有汉民精壮,如此算了,咱们顶多斩杀、俘虏三十万杂胡,邺城周边依然有六七十万胡,汉民当还在四五十万,河北之地当还有百万以上人丁。”
他陈启国提出“陈英儿”时,又言说河北人丁多寡时,陈九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直接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