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铃子说不过他。
瞪着眼睛,咬着牙看着他,差点没让他给气哭。
“哭什么!”看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铃子,李公子当即拍桌呵斥道,“你外祖父的双手沾满了冤魂,如果仅凭你的眼泪就能为他洗掉他手上的鲜血,那么你便哭,如果不能,那你便给我把你的眼泪给憋回去!”
“你……你是当年那些亡者的后代吗?”铃子声音颤抖的问。心想如果他真的是的话,那么自己今晚开门让他进来,岂不是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已经死去先人年轻时所犯下的罪行,我想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是需要他仍然在世的后人用生命来偿还的吧?更何况,我们如今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很多事情,与其计较这么多,不如还是全数放下,共同携手建设我们现在共同的大家园。”
“这么说……你真的不是来杀我为他们报仇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当年亡者的后代,又什么时候我是来杀你报仇的?从始至终,我都只说过我是来向你的买画的而已,至于其他的,皆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主观臆断罢了。怎样,这幅宋代徽宗的五色鹦鹉图你开个价吧?”
“开价?”
“是啊。”他说,“你现在不是很缺钱么,要不然也不会退了学校的单人宿舍跑出来租这种廉价毛坯房,半工半读,每天没课的时候就跑去打工赚钱了。”
“看来你对我家里的情况的确是调查的很清楚,只是我不明白,你明明都已经从之前从我家强买走画的人手中拿到了画,为什么还要把画还给我,然后再从我的手中买一次?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是钱多的没处花,还是该说你是位品德高尚的君子。”
“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
“是吗……”铃子笑道,“那要照这样说,这画我似乎应该把它免费送给你才对,毕竟我们可是一家人不是么。”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今晚来,还真就是钱多的没处花,专程跑来给你送钱的。既然铃子小姐不开价,那我便说个价吧,五百万日元,你把这幅画卖给我,有了这笔钱,接下来你便可以专心念书,不用再在外面打工挣学费了,你看怎样?”
“呵……我虽不懂画,但这五百万,是不是少了一点?虽然我的确很缺钱用,但也还不到卖传家宝吃饭的地步。今川先生,你看这价是不是可以再往上加点?我看你也是诚心喜欢这幅画。这样吧,一口价八百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开口就翻了近一倍的钱,铃子小姐可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那今川先生认为多少钱合适?”
“既然铃子小姐说八百万,那就八百万吧。”
“你这个人怎么不还价啊?”
“怎么铃子小姐还嫌卖的太贵了不成。”
“我……好吧,那你什么时候给钱。”
“你若信得过我,这画我先拿走,明天我就让人把钱给你送来。”
“可是明天我要上课。那个,要不你留个电话号码,明天上完课我联系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钢笔,在桌上随便拿了一张餐巾纸,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说道:“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久留了。你既然明天有课,待会也早点休息吧。”
铃子接过他递来的纸巾,用杯子压好,笑道:“你要不来按门铃,我现在还正睡的香着呢。”
“那什么,临走前跟你说个事。你爹死了。”
“额……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骂人吧?”铃子说。
“我想你是误会了。”李公子说,“事情发生在几天前,你父亲他持刀抢劫了一名下班回家的女白领,然后拿着抢来的钱去赌场想要翻本。结果赢了钱出来又碰上另一伙持刀抢劫的匪徒,他死活不肯给钱,还嚷着叫人救命,然后就被其中一个匪徒用刀子给捅了。匪徒逃走后,他顽强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跑到马路上去求救,结果却因为突然冲出马路,公交车司机来不及刹车而被撞死了。因为钱包被匪徒给抢走,而整个脑袋又像西瓜似的被撞了个稀巴烂,以至于警方无法辨认他的身份所以一直联系不到家属。”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爹……那个人他真的死了?让车子给撞死了?”
听完今川所说的话后,铃子真可谓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尤为复杂。那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短短几天之内连续失去外公,妈妈和哥哥的人死了,而且还死的如此之讽刺。她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接着再痛饮上它一大瓶酒。可一想到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却是想笑也难以笑出,但是泪水,却也同样一滴也无法为那个人落下。
她紧咬着嘴唇,低着头,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等她再抬起头时,今川先生却早已不知在这么时候走了。
实在是太静了……
静的连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都似乎没有发出,就仿佛他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