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渔没有去送别,只是在苏世子马车经过飘香楼之时,站在飘香楼的大门前一路目送。
苏世子从头到尾没有再露面,到倒是石墨,马车都走出老远了,还能看到他把头伸出来向他她挥手,大叫着:“唐姑娘,再见啦!您一定要保重啊!”
那一刻,唐渔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她揉了揉酸的发胀的眼睛,低声轻轻对着早已远去的马车背影了一句:“保重。”
苏世子,坐在马车里面色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都快出了城门,石墨还在伸头往后望,忍不住道:“坐好。大街乱喊乱叫的成什么体统!”
石墨转身坐下来,嘻嘻一笑:“公子,你不跟唐姑娘告别,还不许的跟唐姑娘声再见了?”
苏辞瞪了他一眼。
石墨偷瞄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又嘴欠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听唐姑娘当初是家园被毁了孤身一人逃荒来到盛京的吧,这么唐姑娘可是在大兴举目无亲了。唉,一个姑娘家,总没个知冷暖的人在身边,也是挺不容易的。”
他完还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
苏世子睨着他:“你这么操心,要不你留下来好了,正好唐姑娘闯祸的时候还缺一个帮手!”
石墨连忙摆手:“别呀公子。唐姑娘向来胆子大,的胆子,怕唐姑娘用着不顺手。不过公子,您真的就放心这样离开呀,那唐姑娘现在闯的祸可是一个比一个大!”
苏辞不答,直接问他:“让你传的信传了吗?”
石墨连忙正色道:“早传了。只不过那位姑奶奶这些年一直没得公子召用,估计心里还憋着气呢!”
苏辞懒得理他,“告诉她,让她半道来见我,我有事要吩咐。”
……
……
秋意渐深,越来越多的人赶在入冬之前,呼朋唤友山秋游去了。
唐渔依旧每日在飘香楼忙里忙外,闲暇的时候就托腮看着大门外,看着大街不同形色的人,或行色匆匆往家赶,或悠哉游哉出门游玩。
距离苏世子离京已经过去了十多,对于他赶赴北疆任命的事,好像盛京的百姓都习以为常的样子,每依旧乐呵呵地传递各种各样的道消息。
唐渔却总觉得好像盛京少了一个人一样,她每都在留意各种坊间八卦消息,希望能从全国各地来来往往的客商口中听到有关那个饶只言片语。
只是有关苏世子的消息,便随着他离开了盛京,逐渐沉淀了下来。倒是唐渔听了不少其他盛京大大的新闻,其中最为爆炸性,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当今皇后的亲儿子二皇子与金柳湖畔当家花魁金柳的爱恨故事。
这事坊间传的有板有眼,这位二皇子自从那次斗琴大赛见过金柳姑娘之后,便对这位金柳姑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而这位金柳姑娘也想飞枝头当凤凰,这不,听了皇后娘娘要为二皇子选亲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得二皇子私自把她带进了府里,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里,当时场就大发雷霆,让人去抓这位金柳姑娘,竟然还没抓到人,皇后一怒之下,把金柳湖畔的画舫都关了,听至今都还在整顿。
“也不想想二皇子是谁呀,那可是当今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皇后娘娘平日里如眼珠子一般宝贝着二皇子,就是生怕这位二皇子被歪风邪气带坏了!没想到严防死守之下,还是有了漏网之鱼溜进来,污染了二皇子高贵的血统,你那皇后娘娘能不发雷霆吗?”飘香楼里一位汉子声音不高不低地和同伴在聊。
大兴虽然言论开放,皇家有些阴私百姓们私底下就算了,这样拿到明面来其实还是非常不妥的,可这位汉子却毫无忌讳的在当众这些言论,也不知是真的纯粹八卦,还是别有用心。
唐渔皱着眉头暗地想着。又听到另外一个人:
“要我,那二皇子虽然身份高贵,到底也是个男人,金柳姑娘那样的人间尤物,哪个男人不想一亲芳泽?况且又不是娶回去当正妃,养在府里当个歌姬什么的能有多大的事!”
另一个同伴却不赞同:“哎,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可不是歌姬不歌姬的事,而是事关皇室颜面,二皇子,可是连正妃都还没有选呢,这事要是传出去,有哪家的姑娘能毫无芥蒂嫁进去?”
这番话得好有道理,那同伴没话了,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倒是可惜了金柳姑娘,高枝攀不,连画坊也没了容身之地,听被二皇子设法送了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被人找到,倒是给皇后随便安了个什么罪名,到现在还在到处追捕着。”
这饶话显然引起了很多客饶共鸣,那可是金柳姑娘啊!百年难得一遇的才情双绝的美女!一手琴音弹的出神入化,曾是多少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多少氏族世家子弟是她的裙下之臣,竟最终也没能受得住二皇子的金丝牢笼的诱惑。
唐渔听到这番话时,也是十分惊愕,苏世子过金柳自会有人收拾,怎么收拾的人竟是皇后吗?还是只是巧合?苏世子,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令皇后娘娘出来收拾一个的画舫花魁吧?
不过向来这些坊间传闻都有五六七八个不同版本,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的真实原委。
但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金柳再也不能威胁到她的性命安危就是令唐渔高心。
“照目前来看,这几个皇子当中就属太子最为痴情专一了,太子妃进门也有几年了吧,人家连侧妃都不曾有一个。没想到太子妃娘娘家世不显,倒是非常有手段能抓得住太子的心。”
“你不知道吧,太子府传出来消息,那太子妃娘娘如今已有了身孕,要是将来能为皇家生下嫡子嫡孙那更是功不可没了。”
……
接下来那几个人继续南地北聊着各种各样的奇闻趣事,唐渔也没有心思再听,收拾了桌子回了大堂柜台。
夏掌柜正在噼里啪啦的翻账本打着算盘,见她无精打采的走了回来,头也不抬道:“北疆离盛京远着呢,就算有消息也传递不了这么快。苏世子自在那边长大,对边地的情况比对盛京还要熟悉,没什么好担心的。”
唐渔声嘟囔:“谁担心他了,我就听个八卦而已。”
夏掌柜摇头呵呵地笑了。
如今店里人手充足,她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忙得焦头烂额,偶尔还能有时间跟着夏掌柜学一下古代经营酒楼的知识,她虽然非常熟悉现代酒楼的管理方法,但因地制宜,并不是所有现代的管理方法都适用于这个时代,但她想着只要把古今不同的管理方法融会贯通,要找到适合这个时代的更好的经营方式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在听取夏掌柜讲解这些知识时,偶尔也能提出一两个非常新颖的观点,让夏掌柜为之眼前一亮。
像现在,夏掌柜在柜台内打着算盘,她站在柜台外面,一边和夏掌柜聊一边看着他一心二用对账。
两人都没留意到门口走进来了一位穿着黄白色窄袖对襟衫,梳着双丫髻的十七八岁的女子。
二宝迎了去:“这位姑娘是要吃饭吧,这边请。”
那姑娘手拿着一幅画,风尘仆仆大汗淋漓的样子,见二宝向她迎了过来,忙道:“哥,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这姑娘生的面容清秀,声儿又甜,还特别有礼貌,二宝骚了骚头,笑着问:“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得到你,咱飘香楼开在这大街,每客人来来往往,见的人可多了……不知姑娘您要找的是什么人?”
那女子急忙把手中的画打开,二宝把头凑过去一看,却是有点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