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萧鸿霖仍然能从中感觉到这个礼物的不凡,从金梭和纺锤上氤氲的灵韵之气就能看出,这两个东西绝不是林玉清随便捡来的。
很有可能他之前的欧洲之行,就是为了自己去找这两个东西的。
有些茫然地看着林玉清递到手中的金梭和纺锤,绕是以萧鸿霖的清冷漠然也不禁有些动容。
因为这两个东西放在手上的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雀跃一般。
那是一种灵魂相嵌的契合感,所以萧鸿霖几乎可以断定,这金梭和纺锤是先生专门为自己找来的
这还让她如何质问得下去?
一旁的徐崇淡然地看着这一幕,哂笑一声,却没有开口打断萧鸿霖的沉思。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好应付,看了萧鸿霖一会儿,便面色寡淡地转头看向林玉清,眉头微皱地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一个月之前,那些人能够利用沉霜老师借以潜入卡布勒斯,现在看来,怕不是林道尊的手笔吧?”
“若是当时便能将小易接出来,又何必再做这一场戏?”
林玉清仍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丝毫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窘迫,倒是有些遗憾地摇头说道。
“之前我和约尔根便有所怀疑,那卡洛斯刨除不算,他实力太强,我们追不到他的根上。”
徐崇冷笑一声,看着林玉清那张淡然的面容,摇头说道。
“可是除了他以外,竟然也是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外人,甚至整个巡检处都被渗透个干净!嘿,约尔根这么个校常会理事,同时还能兼管着文科会的强权人物,居然会被架空了。
不仅如此,哪怕明眼看着巡检处的人暗行不法之事,直管他们的审判守卫团竟然真的能视而不见,难道不是怪事?
原本我们还怀疑是卫开院长暗中作祟,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您这位道尊副院长隐在背后兴风作浪!
说起来,真不是我们这些晚辈目光短浅,实在是您光风霁月的样子太过深入人心,谁有会想到,竟是堂堂道尊做这小人行径?”
“卫开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听话些!”
并没有在意徐崇的冷嘲热讽,林副院长仍是淡然自若地哂笑一声,倒是感慨起自己的那位徒孙来了。
“不过您的徒子徒孙可不止卫开一位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同卫院长一样,那么听您的话呢?”
看着林玉清这副安然淡定的模样,徐崇忍不住冷笑一声,言罢之后,随意地朝着半空中挥了挥衣袖。
停驻在巨舰上的守卫者和圣殿魔法师接到了徐崇传来的讯号,纷纷从舰身之上飘然落下,倏忽间出现在了林玉清和徐崇之间。
“你们这是准备和我动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众守卫者和圣殿魔法师,林玉清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看着徐崇,似是在征询着他的意见问道。
听林玉清说了这么一句,一旁的萧鸿霖这才从沉思的状态惊醒过来,转头看见林道尊和一众帝罗兰多高手似是严阵对峙的样子,不禁也诧异地望向徐崇。
“圣殿魔法师和守卫者所有维护卡布勒斯稳定的职责,既然您已经承认了自己便是搅乱学院稳定的幕后之人,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您动手?”
没有在意萧鸿霖投向自己的惊愕目光,徐崇淡然轻哼一声,然后又转头看向站在前列的那几位守卫者,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
“除非有人自认已非学院之人,那便另当别论了!”
听到徐崇似是嘲讽的话语,为首几位守卫者的面上俱是一阵凝重之色,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的样子。
这些审判守卫团的守卫者,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出自审判守卫团团长卫开门下,换句话说,都算是林玉清的徒子徒孙!
原本也不至于如此。
虽然东方问道者团体在卡布勒斯都是以林玉清为尊,但是实际上也是有着门户之别的,并不是全部的师出同门。
可是随着林玉清的地位愈发稳固,以及言承易和卫开这对师徒在帝罗兰多相继崛起,林之一脉百余年间已经在卡布勒斯掌控了东方问道者团体的绝对话语权。
为了不爆发矛盾,早在几十年前,非林一脉的全部东方问道者已经跟着去了北欧,成立了学院的欧洲分部,也就是现在的阿尔卑斯分院。
留在卡布勒斯本土的东方问道者,如今全部都是林玉清的徒子徒孙。
原本作为帝罗兰多的最强力拥趸,圣父布冯的亲密战友,没有任何人怀疑道尊林玉清的立场问题,所以由他的徒子徒孙掌控学院最为重要的守卫者团体,谁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可眼下真的出了问题,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难道真的让这些守卫者和他们的祖师爷动手?
即便这些问道者有不少没有真正地拜入林之一脉的门墙,但是师门传承却是不争的事实,又怎么能做这样欺师灭祖之事?
可他们之前也听得分明,道尊祖师确实做了危害学院之事,而且甚至还是幕后黑手的角色。
身为学院的守卫者,又怎么能熟视无睹?
“孩子们,我是我,你们是你们,实在没必要有什么犯难的。”
林玉清似乎也看出了这些守卫者的为难之处,轻轻一笑,甚是和蔼地开口劝慰道。
“我自有我的安排,你们却有你们的。既然供职于学院,便当忠人之事。首鼠两端不仅与我没有好处,甚至还会危及你们未来的修炼之途。”
“林道尊当真是慈师长者。”
看着林玉清这副模样,徐崇忍不住轻哂一声,略带讽刺意味地开口说道。
“看来您对您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称得上光风霁月?”
“我说了,我自有我的安排。当年入驻学院本就是为合作而来,既然布冯不能满足我的诉求,我又为什么不能寻上其他的合作伙伴?”
林玉清淡然地瞥了徐崇一眼,对他的态度倒是不太在意,摆了摆手回答道。
“至于你说我光风霁月,我是不敢当,但是一句问心无愧,却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好一个问心无愧,那”
听闻此言,徐崇冷笑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在一旁看着他们谈了半天的雷米尔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打不打的就随你们吧,我这边看起来是需要离开一会儿了。”
言罢,也没再看讶然望向自己的徐崇,而是转头看着一边面色清冷,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萧鸿霖,语气温和地开口嘱咐道。
“孩子,一会儿不管他们这边怎么打,怎么折腾,你都不要插手。只要你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那个半疯儿就会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地站那喝酒,不会掺和进去的。”
说着,雷米尔一指对面看起来很消停地字在一旁喝酒看热闹的狄奥尼索斯。
示意之后,他也没管萧鸿霖是不是记住了他的嘱托,随手一挥,整个人倏然间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留下一众人俱是茫然的模样。
只有那之前半天一语未发,只是自顾自地喝酒的狄奥尼索斯,望着不远处那片废墟的方向,不着痕迹地微一挑眉。
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清冷地望着自己的萧鸿霖咧嘴一笑,便自顾自继续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