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便去扶他,“季铖。”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陛下?”
亏他还认得我,我道:“你喝醉了,我先扶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反正这边的宫殿平时都没人住。
他却道:“陛下,臣最近读了许多书。”
他哪天不读书?我按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都写的是什么东西?”
他道:“都写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禁觉得好笑,平日里他无论读的是多烂的文章,他都只会说一下不足之处,他向来很温柔,好似连文字也不愿意过多苛责。
我把他扶进房间里,他突然抱着我,我心中揣揣,又推他推不开,他道:“那些古人的书,那些古人的书,写的全是废话,都没什么可信的。”
我顺着他话接道:“那是哪些古人的书?”
他一一列举道:“就什么孔子孟子什么的,都不知道他们在写些什么。”
乖乖,这可了不得了,他这是二十多年来被儒家文化给压抑惨了吗?
我从他怀里挣脱不出来,于是轻声哄道:“你先放了我,我要给你除鞋袜外袍。”
他皱皱眉,“君臣之礼,男女大防。”
我没好气道:“那你抱着我干嘛?咱们俩早没防了。”
他于是放开我,不知怎的,样子竟有点委屈,突然跟我背书:“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视色,耳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病瘦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说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
我一边为他脱下鞋袜,一边讽道:“估计你也就只敢醉了的时候背这文。”
我又来为他除外袍,为他解开衣扣,又环手去解他的腰带,他又把我抱住,这一次把我抱得更紧,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他是接着背书:“丘之所言,皆吾之所弃也,亟去走归,无复言之!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非可以全真也,奚足论哉!”
我心中暗骂,这个书呆子。
我仰起头来亲了下他的嘴唇,他一愣,手上抱我的劲儿就松了些,我为他解开腰带,终于帮他把外套除下来,忍不住问道:“你骂了孔子又如何?即使是醉了都只敢拿书上的话来骂吗?”
他一手把我拉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沉声道:“我还敢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