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敛翻了翻搁在一旁的书折:“他们倒是舍得给你下聘。”
“也别在当事人面前算她卖了多少吧。”江烟伣低估一句,末了往前凑了凑,“都给了什么好东西啊?”
“一些明珠宝器。我府上也不缺就是了。”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有我的份吗?”
“没有。”
她瘪瘪嘴。
“离你大婚还有一月。”他随意将折子放在了一边,抬眸去看她,“在那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么?”
“想做的”她便也认真琢磨了琢磨,“我想四处走走?”
来这个时代这么些天了,还没来得及四处闲逛过。
“那走吧。”他撑膝起身。
“啊啊?”她一呆,眼睁睁看着对方轻易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就走了啊?”
“我这些天忙,没空带你出去。”他说着轻瞥了她一眼,“走不走?”
“走走走!”她忙小鸡啄米一同点头,四处张望了两圈也不知满手的油墨该往哪儿抹,最后还是谢应敛看不下去,给她递了条帕子来。
“谢谢啊,”她接过来就是一通操作,末了讪讪示意了一下已不堪入目的白帕子,“我洗干净之后还你。”
“你拿着就是。”
这回没再乘车,二人简单换了身衣裳就出了门,连随行的侍从也只有久枫一个。
江烟伣换了身粉橙的纱衣,清透日光下看着像抹落日,为掩人耳目,还特意系了块同色的面纱。
她乐滋滋地贴在谢应敛的紫袍边,觉得得了他的加持自己今日格外地有脸面,边走还将还边回头瞧了眼跟在后头的久枫,想着自己如今也是有护卫护送的人了。
后者穿着的仍是那身绣着枫叶暗纹的青衣,即便面色平常,步调也与他们无异,还是压不下浑身的随时都要将人按在地上揍一通的可能性。
她回过头来想了想。带他出门真的不会吓到小孩吗。
谢府门前不许平民通行,也幸得如此,谢府方得以居繁华处却常年清净。出了这条路后再步入主道,杂乱的人群便一下将三人吞了进去。
江烟伣还是头次与这么多人接触,见了什么都新奇,连擦肩的服装都要回头看两三眼。
身边的谢应敛忽然说了句:“你是待嫁之身,且检点些。”
“唔?”她被说得冷不丁反思了一下,想明白他要她检点的是什么后不免抗诉,“我就看看别人都是怎么穿的衣服。”
成功换来谢应敛蹙着眉头的一瞥。
越抹越黑。
“现在就管我眼睛了,那等我入了宫,是不是就连自己的下人都不能看了?”
“你可以看太子。”
“看久了会腻。”
“我可以差人给你送图册进去。”
“图册?”她一愣,“什么图册?”
他淡淡看着眼前,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她顿时幡然大悟,为他的善解人意感动,也为他不要脸的程度震惊,最后问出口的倒是很实在:“这要是被发现了,我岂不得被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