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小半月,他们的沟通方式并没有因此变得生疏,两道气场还是那么剑拔弩张,那么你死我活,那么谁也不放过谁。
“林渝。”
沉寂的黑暗里,这是时佑安今晚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以后不要说给别人听。”
林渝没懂:“什么?”
“那句。”
她偏头看他的侧脸:“哪句?”
他也偏头看过来,两道目光在没有光影的空气里交错,然后某种情愫趁机疯狂滋长,蔓延,意味不明。
他的头发也长了,狭长的眼睛被遮了一点,阴郁了一点,不近人情了一点,但还是好看。
也许林渝知道是哪句了。
——你压到我头发了。
——以后不要说给别人听。
所以才犯规,即便再怎么剑拔弩张,再怎么你死我活,再怎么不想放过他,可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变得支离,甘愿为之破碎。
而她,偏偏还贪于沉沦。
“时佑安。”
“说。”
他们彼此注视着。
“晚安。”声音很轻很轻。
呼吸冗长。
“晚安。”
林渝在他的声音里阖上双眼,心底默默生出无人知晓的释然。
倘若我的沉沦是欲望的一种,那么就让这欲望和夜里的花草一样……
疯长去吧。
……
早上。
第一缕晨曦爬进卧室的窗台,乌黑的发丝铺满枕头,人还在睡,密密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是微光给它镀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金色。
她在梦境最真实的时候睁眼,遮住视线的长发全部被撩到脑后,撑着身子起身,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她坐在床上给自己十秒的时间清醒,却在第八秒的时候下床穿了拖鞋。
是梦吗?
客厅里,某人上半身陷入沙发,长腿惬意又自然的搭在茶几上,用实际告诉她答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