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文妩没有多少对虚无的皇权的敬畏心,她反倒是对每日如何温饱,看得更重些。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周瑞就脸色黑沉如铁,闭口不言。
与此同时,周太后也有些傻眼。
她万万没想到,文妩竟然会是这种倔脾气,看来她还是被对方乖顺的外表迷惑了。
因此,周太后心下也多了几分不喜,态度立马变得冷漠疏离起来。
她冷声道:“你既然不愿意,就罢了,没有人逼迫,你又何必说些陈年旧事?意欲何为?”
听此,文妩直接忽略太后的语气,只抓住重点,笑道:“既然太后娘娘玉口一开,说不会有人逼迫,那么臣女便也放心了。”
紧接着,她又强调道:“臣女心意已决,不会嫁入皇宫,请太后娘娘和陛下知悉臣女的决心,此事以后莫要再提及。”
顿了顿,文妩施礼道:“若是无事,臣女就告退了。”
闻言,周瑞急了,他一个迈步上前,不顾礼节,抓住文妩的衣袖,追问道:“妩儿,你非要如此绝情吗?”
不等文妩出声,文媚便轻叱一声,冷笑道:“呀,今日本宫才见识了何为不知羞耻。”
说着,她语气强横道:“文妩你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听此,文妩一头黑线,她看了看被抓住的衣袖,笑得讽刺,却没有辩解。
此时,文媚又看向周瑞,娇滴滴道:“陛下,您这样拉拉扯扯,又一口一个妩儿地叫着,让臣妾如何自处?”
原本针尖对麦芒的状态,被文媚突然一掺和,竟然缓和了许多。
紧接着,周瑞就将盛怒的矛头对准文媚,直接呵斥道:“你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说道我们?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为何会错过?”
大约是气急了,堂堂皇帝竟然口不择言道:“你这个假货!今日种种,都是你害的!”
闻言,文媚也对骂道:“我假货?我再如何,也是清清白白女儿身嫁给你的。”
紧接着,她就指向文妩,冷声道:“谁知道她在粗鄙之地,沾染了多少野男人呢!”
此言一出,周太后气得拍案,呵斥道:“好了!都不顾忌自己身份的吗?简直有辱斯文!”
然而,文媚的话,已然激怒文妩,她往前一步,冷冷地看着,文媚,追问道:“你说哪里是粗鄙之地?你说谁招惹野男人?”
看着她步步紧逼,文媚刚开始有些害怕,转而便挺起胸膛,对峙道:“说得就是你!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此言一出,文妩就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直将文媚打得一个趔趄,金钗玉簪哗啦啦掉了一地,发髻也散乱了。
继而,文妩眼中带着戾气,沉声道:“你自认清高,还不是要吃穿用度,还不是靠我们这些粗鄙之地出产的粗鄙物什过活?”
又往前走了一步,文妩厉声道:“还有,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玷污了我们!”
退无可退,文媚终于反应过来,就想上前撕打,却被周太后示意嬷嬷拦住。
她此举不是偏袒文妩。
只是周太后尚且有些理智,不愿意文妩顶着散乱的妆容,甚至带着伤出宫,若是被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讥笑文家。
眼见得场面混乱,周太后直接发话道:“文妩不愿入宫,哀家准了,你回去吧,以后无哀家诏令,不要再进宫。”
闻言,文妩直接行礼,潇洒地走了。
见此,周瑞就想抬脚追上去,却被周太后拦住。
她看着皇帝为一个女人不管不顾的样子,痛心疾首道:“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母后,就给我站住!”
此言一出,周瑞看着文妩决然而去的身影,咬了咬牙,才忍住脚步,气得僵立在原地。
最后,周太后看着泼妇一般闹腾着的文媚,直接吩咐道:“贵妃身体不适,在栖霞宫闭门思过吧,直到选秀结束,再出来!”
见她要叫嚷,周太后直接阴郁地看向文媚身边的宫人,下令道:“给我堵上她的嘴,拖回去!若是她跑出来,哀家要你们好看!”
至此,一场闹剧才勉强收场。
看了看神色不虞的皇帝,周太后也无心劝慰,只摆摆手,叹息道:“高齐庸,你好生扶着陛下回去歇息吧。”
与此同时,谢宁一行人终于绕过七拐八拐的山间小道,走出山崖,回到府中。
一见谢宁平安归来,清禾就一下子跪在地上,自责道:“主子,属下护主不力,您身处险境时,属下却不在身边,请您责罚!”
见状,谢宁扶起她,温言相劝道:“快起来,你是有要事去办,又不是故意不在的,这样就太生分了。”
与此同时,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紫阳,也一脸自责的表情,泫然欲泣地看着谢宁。
“小姐,我真没用,关键时候,竟然还要您来救我,我……我就是个拖累……”
闻言,谢宁顿觉头疼,她剜了一眼清禾,嗔怪道:“瞧,都是你起的坏头。你自己安慰我们的小紫阳吧。”
顿了顿,谢宁问道:“我们璎珞阁的势力,如今分布得如何,可遍布大周朝了?”
提起正事,清禾立马正色道:“回小姐的话,咱们的势力,已经渗入所有范围了,不过,有大半势力刚建立据点,根基不稳,因此尚且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传回来。”
闻言,谢宁道:“不必急切,这些都是有备无患的,并非要一下子有什么大作用,对了,不光是收集消息,各项随之分散出去的生意,也让骆护法多用心。”
突然,谢宁眼中冒出一抹冷冽的幽光,悄声吩咐道:“还有,即刻传令下去,今日起,璎珞阁倾尽全力,暗中追查黥面人的消息。”
恰在此时,屋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惊得屋中三人齐齐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