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六角檐的青砖小楼内,微风徐徐。
李瞩打开窗,月光进入,均匀地倾洒在地面上,她笑了笑,如小鹿般跳回去,挽起男子的臂弯。
“好像做梦呀,做梦都没有这么美好过!”她见他手上已戴了那串相思珠链,复又抱紧了些,“你好难追,现在我追到了,你跑不掉了。”
男子转而拉过她,二人就势倒在一侧,额头相抵,发尾相覆,玄色外袍与淡蓝衣裳辉映成为一体。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浮在空中那般缥缈:
“不是你说的那样。”
对面那人眼中流光灿烂。李瞩又痴迷又气恼,故意往他怀中缩了缩:“这样还不算追到……”
他拥住她:“分明是我先追的你。”
接下来的一个吻犹如蜻蜓点水,唇间发际尽是香甜。
若是梦,那便不要醒来可好?
“我会回来的,等我。”
她正是疑惑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无意识抬了眼眸,赫然见他胸前出现了个裂口,里面正不断地冒出血来。
随后,似乎有个力量吸住了她,她离他越来越远,那张面如桃花的脸开始模糊,她眨眨眼睛,竟然再也看不清了……
如坠黑暗,幽然无声,连记忆都随同消散开去。
恍然间,她好怕忘掉这一切,用力喊道:
“凌易,我等你!”
一双眼睛惊恐地张开,灰白的眸子慢慢加深作褐色,瞳仁聚拢又再度复原。
李瞩眨动着干涩的双眼,入目处是个脏乱差的三角顶子,发了霉,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到处挂着蜘蛛网,破败不堪。
这种地方多半是临时借宿之所。
她抬手去摸脑门儿上的冷汗,估计是做噩梦了,郁闷的是悉数忘记了内容。
刚才在情急之下好像喊了些什么,地名?人名?什么厉害的招式?
还是什么保命的咒语?
正在瞎想,轻缓的脚步声已经来到近前。
浑身酥麻,她脑子里还正一个劲儿的迷糊。
听到有动静,下意识间把手掩到身后——为了防身,腰带后藏有暗器,一旦有人图谋不轨,她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自保。
“先生,你醒了?”
先生?
那是个温柔而平缓的男声,好听极了。
一个戴着半张金属面具的人进入了她的视野,有种说不出的神秘,下半张脸的皮肤又白又细,深色的眼睛柔光尽现。
不论是声音还是感觉,都很符合她的品味,只是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灰尘夹杂着血腥,她略一扬眉,咧开嘴笑了笑:
“小帅哥,你谁呀?”
这叫一个沙哑,哎,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己声音好难听。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瞬间就嚼上泪花:“先生,你莫要吓唬追风啊!”
可怜巴巴的,看这怂样,年纪也大不了。
李瞩当即就心软了:“哎,你别哭,叫你小帅哥是夸你,我这还动不了呢,先扶我起来。”
那人马上收了哭声去扶她,她看在眼里,嘴角是一个劲儿地抽搐,表情切换的真快,这绝对是个戏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