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碧岑眼睛闪躲,结果落在了他的朝服上……
他救下她当日给她披上过这件衣裳……
咬着唇。
这红色怎么这么刺眼?更刺她的心。
“碧岑,说话呀,我这恩你该如何报?”
耳鬓厮磨。
孙碧岑有些习惯了徐欣毅这样,因为几乎每次聊着聊着最后都大多是这个距离……
从最初的抵抗,抵触到慢慢的反感,以致现在的能接受……
主要是归功于那几日她生病,徐欣毅将所有人遣走逼着给她擦拭脸颊与手……
练出来的……
倘若孙碧岑说不同意,徐欣毅就直接威逼让所有婢子们看着他擦――
这样不要脸的行径下,孙碧岑只得半迁半就被迫的‘应下’,简直是咬着牙过的那几日。
每日睡前祷告,只愿自己第二日赶紧不要再起热了!
偏生事与愿违,每日的祷告都被神仙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反正第二日起来,保准又起高热。
然后她是躲都躲不掉徐侯爷的早中晚三次擦拭……回回跟要她命一样。
当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咬着牙过了那几日,终于不再起热,她简直恨不得去佛前哦弥陀佛的拜拜。
他当知道孙碧岑退了热,徐欣毅明显不高兴,那一脸难掩的大憾直戳了她的眼眸。
徐欣毅每次的接近,孙碧岑耳边都会响起他的那句话:跟我――
“侯爷,我愿意为你死报,也……”
他听着最后面一个字,大抵就确定了孙碧岑想说什么。
神情突然冷峻排斥。
嗓子跟灌了寒气一样,冰凉凉的扑在她的耳边。
“也不愿意同我成亲?也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这话语中的忍耐已经像是大春发芽的种子,钻土而出,明晃晃地想着她的耳边。
徐欣毅起了些身子,松开了点孙碧岑,与她端方对视起来。
“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这般?”
孙碧岑看着他的眸子,冷的发寒,脊背的冷气让她僵硬不能动。
一同蹿上嗓子,话都说的犯哆嗦。
“前年从牢狱里出来,全家株连,我在孙府日日诵经希望爹爹能得赦,他……他被斩的那日,我哭了一夜。突患了眼疾,以致我看不清,就被施家姐姐扶着去了金兰寺一位方丈看,听说他治眼疾是京都一绝。结果回来时姐姐寻不见马车了,所以……”
孙碧岑看着徐欣毅脸色岿然不动,自己觉着说完了,可能就……
她一没对镇国候定心,自知不配,高攀不起。
二没肖想过此事,只当徐侯爷实在玩笑,或许认真了些。
他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能配的起的,日后自有好的。
孙碧岑便接着说道:“所以遇着了歹人,被一人所救,那时他直接与我当场换了信物,说日后要娶我,我也是应了的。”
听到这里,徐欣毅猛然笑出声,乐呵的吓人。
那眼睛亮的跟黑夜里的烛火一般。
“两年前,金兰寺交换了信物?你眼疾,便不知道对方是谁,却交换了订亲信物?是这么个事?”
徐欣毅冷静下来,嘴角扩大,慢慢含笑。
直接松开她。
“你一年找不到他不就嫁不了了?若是日后与我死报,岂不就……伤了你的心上人?”
孙碧岑咬着牙。
“不,我只是让侯爷清楚我与你不配,高攀不起。侯爷,你自有天下贵女来配。我也有与我相配之人,我们……天壤之别。”
徐欣毅点点头,哼笑出声。
全然没有怒气。
“你觉得好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君子之交,你日日伺候在我身旁。等我将荀太后一党清理干净了,无人再威胁你。你想进宫就进宫,想回家就回家,想寻你的‘情郎’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