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多精细的神情他看不出来?直接就知道了孙姑娘心里有梗。
试探的问道:“小侯爷气你了?”
孙碧岑咬着唇,想了许久,她觉得侯爷怕是难放过她,连自己乳母都叫过来留着她了,还指不定以后出些什么事儿。
人是好人,可她并不心仪啊。
“不,我有心上人了……”
徐嬷嬷蹙着眉,张口叹了句:“姑娘眼睛着实不太好,你这话与欣毅说去,你看他听不听。”
孙碧岑心里一阵汗颜。
结果又听到徐嬷嬷说:“你若真心仪那人,还是敢紧忘了好,不然那小子指不定哪日刀就给磨锋了。”
孙碧岑听着这话,不免得更是蹙着眉。
淡雅一笑,“无妨,索性我是能陪他去的。侯爷想磨刀便磨。”
此间,孙碧岑已然忘却了这几日镇国候对她的‘无微不至’与‘情意绵绵’。
说巧不巧,这个时候一股子凉风灌进来。
孙碧岑回头望去,正瞧着徐欣毅提着一食盒点心走进来,抖抖衣袍,浑身霜气十足,甚至孙碧岑已经隐隐觉着镇国候在发怒。
眸子眼神搅的混浊不清,整张脸酷若寒冰,微睨着眼神射在她脸上。
缓慢走近,每一步跟踏在她心尖上一样,有些生疼。
立到她身前,徐欣毅忽然冷冷一笑。
“竟不知道你还有心中相许之人。”
说着,食盒放在一旁的小案上,往椅子上一靠。
“我当真好奇,犯罪斥贬之前你并未订亲,这两年你亦未接触过男子,你何时心仪?心仪的又是谁?来,与我说道说道。”
四平八稳,仪态威风,铿锵挫调的端正。
话里话外一股子危险的感觉揪着孙碧岑的心,捏着她的肺。
什么呼吸不畅?她现在是要死的感觉。
这样的惊惧由心里散发出来,令她不得动弹……
张口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出来,整个人木讷的被钉在原地。
只见徐欣毅打开食盒,一层一层取出来,摊放在小案上。
抬起手示意孙碧岑靠近,孙碧岑吓得腿僵着,动不了……
徐欣毅跟看不见一样,指着这些就问:“你爱吃那种?去宫里的路上瞧着排队的人多,怕回来没了,就特意先给你买回来,你看看?”
这下子语调突然又温和起来。
见孙碧岑不来,他细细选了一块好看的梨花翠薄荷酥糕捏放在掌心。
朝他身边挪了两步,伸出手递过去。
“要吃,你就要告诉我,你心仪的是谁。”
一脸认真且冰冷,眸子里的寒霜抖索的落了一眼的茫白。
孙碧岑觉着别扭。
这侯爷不是威仪赫赫吗?都这样了怎么还能这番作为?
脸怕是有些厚……
忒厚了些。
这事总归是避不过去的。
孙碧岑扬了扬头,准备冒死……
徐欣毅突然垂了些身子,“都怨我长得高,你同我说话竟不平等。日后我坐着你站着,你俯视我,免得扬久了你脖子疼。”
孙碧岑刚做好的气势就歇下去了……脸一红。
这镇国候真的没脸没皮,哄个女子都这样豁的出去脸面……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孙碧岑不能将心狠毒辣,决胜千里,冷面无情,算无遗策几个顶厉害的词与他对上……
所听与所见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心里一片波澜,即是踌躇,又是脸皮薄的俏红,再是一股子感慨。
这镇国候为何对她这样。
徐欣毅捏着糕点放到她唇边,脑袋扬了扬,示意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