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苑——
“蛮儿?”
这已经是蛮儿第三次将海棠的花芽剪了下来,西野云骥忍不住喊了一声。
“哎呀!”蛮儿一脸惋惜地看着落在地的花芽,懊恼不已。
西野云骥将她手中的剪子卸下,今日一早下人便来禀报蛮儿去了官婉的梅香苑,看来她确实是与蛮儿说了什么。
手腕用力将她拉入怀中,蹭了蹭她的鼻尖:“怎么啦,这么心神不宁的。”
蛮儿鼓着腮帮子默了许久,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眸光灼灼的看着他:“姚放,他还活着吗?”
西野云骥一怔,应道:“应该活着吧,你想见他?”
蛮儿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西野云骥也不多问,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便领着她去了地牢。
原本就是关押审问犯人的地方,又建在地下,空气不甚流通,是以还未行至囚房,便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之气,蛮儿强忍着胸口的恶心反胃,皱着眉头往里面走。
待到狱卒领着他们到了关押姚放的牢房前,蛮儿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那个还略有几分英姿的冷面侍卫。
姚放自入了地牢的第一日便被挑断了手脚筋,又饱受鞭刑之苦,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也无法独自站立,日日不是被悬挂在木架受刑,便是瘫倒在地,浑身腥臭,衣不蔽体。
蛮儿轻咳一声侧开目光,西野云骥也默了一会儿。
那日他确实雷霆震怒,本来是想一剑杀了他的,但蛮儿未曾发话,是以他也未曾动手,只是交代阿布定要让他生不如头,却也没想到这牢房的狱卒这般尽忠尽责,当真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西野云骥挡住蛮儿的视线,吩咐道:“命人将他清理干净,让府医将他的伤处都处理下,再送到海棠苑回话。”
那狱卒忙不迭的答应了,招呼人来将昏迷不醒的姚放带了下去。
蛮儿由着西野云骥牵着她除了地牢,一路心事重重未发一言,直到突然撞他突然转过来的胸膛,方才回过神来。
双眼无神地四处张望,似乎还未曾反应过来自己如何出的地牢。
西野云骥双手揉捏着她的耳际,轻声道:“可是被吓到了?”
蛮儿噗的一声笑了,顺势揽他的颈:“想什么呢,这就能吓到我了。”
西野云骥也跟着笑了:“那你可是不喜欢我这般血腥残忍。”
蛮儿偏着头想了想,郑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没什么用处,士可杀不可辱,倒也不必这般折磨他。当然,若是你要盘问些什么,就另当别论了。”
蛮儿见他目光中有些犹疑,又凑近了他几分:“齐王殿下,我既然收了你,就会接受你的全部,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时时刻刻担心会有什么让我不开心啊。”
西野云骥释然一笑,也觉得自己近来的确有些患得患失,只是想到她方才说了什么,复又捏她的下巴,戏谑道:“你刚刚说什么啊?谁收了谁?”
蛮儿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迫吓懵了,心里悔恨的泪水又流成了长河,连忙抵赖:“没有没有,我是说你收了我,爷这般的盖世英雄,收服我一个小女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